“清平鄉小木嶺至少還有800人,他們需要水和面包,他們需要救援,另外,堰塞湖的水還在上漲,情況也十分危險。”5月17日16時30分,四川省德陽市木材廠安全監督員王海給綿竹市抗震救災指揮部負責人高紅梅帶來了有關小木嶺受災群眾的最新消息。
有人給王海遞了瓶礦泉水過去。他剛要打開,就被在場的秦福勝搶了過來,他遞了瓶生理鹽水給王海,然后小聲提醒他:“現在不能喝水,要補充生理鹽水。”
紅軍師的劉政委也擠了過來,讓王海“慢慢兒說”。
“在小木嶺以上的林子里還有災民,而且數量不少,保守估計也有1000人,其中還有不少是前去救援的解放軍官兵。”他說:“我是他們派出來的,因為我地形熟,好給你們引路。”
王海說,可怕的是,目前從小木嶺下撤的通道已經被不斷升高的堰塞湖阻斷,而且當地地形狹窄、地勢陡峭,稍大一些的軍用直升機不能降落,最可能成功的救援就是靠空投有動力的橡皮艇往外輸送,只有越過堰塞湖才有可能幫助災民們脫險。小型直升機也可以伺機救援,但是速度慢,山上的人可能會等不及。
“山上的氣象條件很不好。今天早上我上去了,因為云霧厚,我根本看不見你們,所以只能返航。”高紅梅告訴王海。
高紅梅所說的山,高度可不低。綜合從山上下來的人的意見,高紅梅判斷應該在1500米以上。因為當地是峽谷,直升機只能在2300多米高空盤旋。一遇到云霧,下面幾乎什么也看不見。
綿竹市與震中汶川僅有幾山之隔。與清平鄉和茂縣接壤,是一個海拔2000多米的山區,從層層疊疊的山里通向外面——綿竹市,只有一條路。
清平鄉政府往北的山里分布著清平磷礦、德陽市伐木廠、華豐磷礦等多家單位,這些單位職工和家屬有7000~8000人,再加上轄區內楠木溝、白果林等景區的游客和工作人員,以及鄉里的干部群眾,有上萬人。不幸的是,地震發生后,這條通路在黑洞巖附近被阻斷,因為黑洞巖和另一座山在地震中合在了一起,切斷了這條生命通道。可怕的是,黑洞巖還阻斷了沿著這條通道蜿蜒的清水河,慢慢漲水形成了堰塞湖。
依靠自救,他們中有些人下來了。但絕大多數人,因為地貌改變找不到路,結果被困在了里面。
5月15日,廣州軍區的醫療隊進到山里。16日,空軍某部部分官兵也成功挺進山里,并將幾千人解救出來。
16日成功從小木嶺脫險的葉芳林,今天一直堅守在玉泉鎮這個臨時救災指揮所,他說,他要看到他的同事活著從里面出來。
“16日是最佳下山時間,今天就不行了。”葉芳林說。他是昨天早晨5時開始從小木嶺往下走的,期間花3個小時游過好幾段很深的河才脫險。昨天早晨,堰塞湖的水才80厘米左右深,到了今天下午,已經有1米多深了,不會游泳的人基本上出不來。
救援沒有停止。高紅梅等人返航后,終于又有一架小型直升機降落在了小木嶺,并成功救出7個重病災民和廣州軍區武漢總醫院醫療隊的醫生熊燕黎。
此后,在兩個小時的時間里,直升機一直不能成功著陸,而在第一次成功著陸的地方,還有近40個急重病號等著救援的到來。
和王海等人再次研究完地形圖后,16時50分,高紅梅向綿竹市總指揮部求救,希望加派直升機,準備空投水、食品、救生輪胎和橡皮艇。
很快,空投的食品被打包整理完畢,只等救援飛機降落。(萬興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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