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刊用《中國新聞周刊》稿件務經書面授權)
文/秋風
主流價值只能由秉持各種價值觀的人們,在一種相對寬松的社會環境中,透過自由辯論、溝通、合作,融合現實中的各種傳統,而逐漸達成
汶川大地震之后,新聞媒體相對及時而充分地把地震的災難呈現到民眾面前,在民眾中間激發了空前的同胞之誼與仁善之心,國人的精神空前地凝聚在一起。這一社會現象讓人們普遍樂觀地認為,這次大地震將對中國社會產生深遠影響,尤其是促使國人的精神結構發生變化。
不過,我認為即使確實會發生這種變化,現在似乎也還未清晰呈現出來。相反,在公共空間,人們現在能夠看到的是,不同人群,按照自己的價值觀,對自己、社會在地震中的表現,表達自己的看法,這種看法蘊涵了其關于國人未來精神結構的愿景。
地震之后,萬科集團決定捐款200萬元。5月15日,該集團董事長王石在博客中辯護說:這是董事會授權的最大單項捐款數額。而為了使企業的捐贈可持續,即使授權大過這個金額,他也會捐助200萬。他又說,萬科對集團內部慈善的募捐活動中,有條提示:每次募捐,普通員工的捐款以10元為限,不使慈善成為負擔。盡管有人支持王石的立場,認為慈善既然是自愿行為,就不應追究捐助多少。但大多數民眾不能接受這種說法,強大的輿論形成了“逼捐”之風,大量企業、尤其是房地產企業紛紛追加捐款。有人問:這還是慈善嗎?
四川都江堰光亞學校語文教師范美忠在發生輕微地震時,勸學生不要慌,大地震到來時,卻第一個沖出教室。十幾天后,他在博客撰文為自己辯護,用自由主義論證自己的行為,說逃跑是個人自由,無人有權要求他人舍己救人。他雖然舍棄學生逃跑,但無絲毫道德愧疚感,因此而獲得“范跑跑”的稱號。
“范跑跑”的行為與自辯刺激了大眾,抨擊之聲鋪天蓋地,其中包括時評員郭松民,他認為:人應當講道德,老師應當對學生承擔責任。但兩人在電視臺的辯論中,郭松民失態的表現卻使之落下“郭跳跳”的稱號,范美忠卻得到更多支持。很多人稱,寧要真小人,不要偽君子。但也有一些人士開始思考本能與道德、個人自由與職業倫理之間的關系。
就在這些事件進行的同時,還發生了另外三件事。對于大地震中政府的迅速反應及設立全國哀悼日等表現,有媒體從“普適價值”的角度予以解讀,認為國家權力朝著尊重民眾權利的方向變化。對此,以反對偽科學出名的司馬南不予認可,他連續發表博客文章反對這種“普適價值”論。
6月5日,余秋雨發文《含淚勸告請愿災民》,要災民以大局為重:“只有當這些里里外外的多重力量不受干擾地集合在一起,才能把今后十分艱巨的任務一步步完成。因此,你們要做的是以主人的身份使這種動人的氣氛保持下去,避免橫生枝節。一些對中國人歷來不懷好意的人,正天天等著我們做錯一點什么呢。”
汶川地震后,詩歌似乎復興,《孩子,快抓緊媽媽的手》等詩歌引起讀者強烈共鳴。6月6日,山東《齊魯晚報》則發表山東作協副主席王兆山的“詞二首”,第一首《江城子·廢墟下的自述》,以廢墟下遇難者的口吻,發出了“縱做鬼,也幸福”的感慨,并表達了“只盼墳前有屏幕,看奧運,同歡呼”的愿望。
凡此種種言論及由此而形成的辯論都表明,當今國人的價值體系確實是非常混雜的,其中既有中國的古典傳統——現在很多人在致力于恢復這一傳統;過去半個多世紀形成的價值體系也似乎具有一定程度的支配力;同時,過去二三十年來在市場化環境中似乎也形成某種新的精神傳統,它在中青年人中有很多影響,但其內部也不乏尖銳的沖突。這些價值形成了不同的話語體系,其間所發生的爭論是相當激烈的。面對大地震秉持不同價值觀的人們所表達的尖銳的看法,更是激起了情緒化的反應。
輿論、尤其是表現得比較充分的網民的反應則表明,民眾生活于這種價值混雜而紛爭的社會中,似乎多少有一些迷茫、焦慮和不安。那么,今天,有沒有可能重新構筑某種主流價值,作為國人的價值底線?很顯然,這種主流價值由政府自上而下地確立存在難度:現在輿論對教育部門取消范美忠教職就有批評之聲,也有人呼吁教育部門不要評比“抗震救災小英雄”。
歸根到底,主流價值只能由秉持各種價值觀的人們,在相對寬松的社會環境中,透過自由辯論、溝通、合作,融合現實中的各種傳統,逐漸達成。至于理想狀態,也將是古人所說的和中有同,“和而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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