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再不實行改革”,中國的“社會主義事業(yè)就會被葬送”
1985年11月11日,鄧小平在會見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時曾說:“中華民族不是低能的民族,這一點是肯定的。但最終證明中國人行不行,還要看這十億人口怎么做。”建國以后幾十年間特別是“文化大革命”十年間,中國人做得怎么樣呢?作為執(zhí)政黨,中國共產(chǎn)黨做得怎么樣呢?中國的社會主義表現(xiàn)得如何呢?應該說,進行了很大的努力,也取得了一些成績,但從最終結果看,距離應該和可以達到的目標,還差很遠的路程。但新的契機終于到來了。1976年9月,毛澤東逝世;10月,“四人幫”被粉碎,歷時十年的“文化大革命”結束了,中國獲得了重新出發(fā)的重大轉機。面對這樣的轉機,中國再也不能失卻也不容失卻了。
沖破“兩個凡是”的精神枷鎖
在重大歷史轉機面前,作為毛澤東臨終前指定的接班人、并在粉碎“四人幫”問題上發(fā)揮決定性作用的華國鋒,雖然對“文革”給中國造成的巨大災難有所認識,也曾試圖結束“文革”造成的混亂,但由于他沒有能夠從根本上認清“文化大革命”的危害,相反卻提出并堅持“兩個凡是”的方針,并在這個方針下繼續(xù)肯定“文化大革命”的“左”傾理論,繼續(xù)堅持“以階級斗爭為綱”,因而沒能承擔并完成引領全黨走出“文革”困局、實現(xiàn)歷史轉折的重任,這就造成了“文化大革命”結束后兩年間,雖然各項工作有所前進,黨的指導思想?yún)s仍然沒有實現(xiàn)根本轉變,黨和國家的各項工作處于徘徊中前進的不正常狀態(tài)。
這樣,打破“兩個凡是”的禁錮,來一場思想上的革命,就成為中國告別過去,開創(chuàng)未來,開辟新時期新道路新天地,解決當時中國一切問題的前提和關鍵,是關鍵中的關鍵。真理標準大討論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開展起來的。1978年5月11日,《光明日報》發(fā)表《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一文,確立了“實踐”至上的權威,不點名地批判了“兩個凡是”。這篇文章發(fā)表后,立即引起激烈交鋒,并引發(fā)了一場全國規(guī)模、影響深遠的關于真理標準問題的大討論。關鍵時刻,鄧小平對這場討論給予了有力支持,批評“兩個凡是”的主張,公開支持《實》文的觀點,號召“一定要肅清林彪、‘四人幫’的流毒,撥亂反正,打破精神枷鎖,使我們的思想來個大解放”。葉劍英、李先念、陳云等人也表態(tài)支持這場討論。到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前,在全國29個省市自治區(qū)(不含臺灣)中,有27個省市的黨政領導先后表態(tài)支持真理標準討論,不贊成“兩個凡是”,從而造成了真理標準討論的不敗之勢。真理標準大討論的貢獻和意義是什么呢?它的最主要的意義,就是重新恢復了黨的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沖破了個人迷信、“兩個凡是”的精神枷鎖,把人們從毛澤東晚年錯誤、從“文化大革命”的極左錯誤中解放出來,從而為改革開放、撥亂反正等一系列新政策、新主張、新思想、新辦法的提出,打開了通道,提供了思想空間和條件。
改革開放的初步“醞釀”
伴隨著真理標準討論的不斷深入,伴隨著思想“堅冰”的打破,改革開放也開始醞釀了,并逐漸成為共識。1978年7月6日至9月9日,國務院召開務虛會。會議的中心內(nèi)容,是總結建國以來的歷史經(jīng)驗,研究如何加速我國現(xiàn)代化建設的步伐。會議開了兩個月零3天,提出的新辦法、新路子,集中起來,就是一條:改革開放。會議期間,袁寶華、張勁夫、胡喬木等36位同志發(fā)言;李一氓、谷牧分別介紹了考察南斯拉夫、羅馬尼亞和西歐五國的情況;姚依林在發(fā)言中引用列寧的話,提出“在狼群中要學會狼叫”,都給與會者很大啟發(fā)。會議結束時,李先念作總結講話,提出“要勇敢地改革一切不適應生產(chǎn)力發(fā)展的生產(chǎn)關系、不適應經(jīng)濟基礎要求的上層建筑”;同時提出:“為了大大加快我們掌握世界先進技術的速度,必須積極從國外引進先進技術設備。這比關起門來,樣樣自己從頭摸索的爬行主義,要快不知多少倍。” (引自《中共黨史研究》2005年第1期)這次務虛會,是十一屆三中全會前,中央決策層唯一一次用如此長的時間集中地、大規(guī)模地深入研究改革開放的會議,對改革開放決策的形成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
在這期間,鄧小平也在不同場合多次講到改革開放問題。1978年6月、10月,在會見羅馬尼亞和西德客人時,鄧小平指出:“我們派了許多代表團到歐洲和日本去考察,發(fā)現(xiàn)我們可以利用的東西很多,許多國家都愿意向我們提供資金和技術,條件也不苛刻,從政治、經(jīng)濟角度對我們都有利,為什么不干呢?”“中國在歷史上對世界有過貢獻,但是長期停滯,發(fā)展很慢。現(xiàn)在是我們向世界各國學習的時候了。”在工會第九次全國代表大會開幕式上的致詞中,鄧小平提出:為了提高經(jīng)濟發(fā)展速度,“各個經(jīng)濟戰(zhàn)線不僅需要進行技術上的重大改革,而且需要進行制度上、組織上的重大改革。”這時候,把全黨工作重點轉移到經(jīng)濟建設上來的思想,也由鄧小平首先提出來了。
十一屆三中全會“一錘定音”
真理標準討論熱烈開展半年多了,改革開放開始醞釀了,工作重點轉移也提出來了,這些都預示著中國將發(fā)生重大變化。但是,另一方面,改革開放只是醞釀,到底改不改、開不開;工作重點轉移雖已提出,到底轉不轉移,何時轉移;真理標準討論究竟誰是誰非,等等,對這些重大問題,從黨中央來說,都還沒有做出正式結論和決定,都屬“懸而未決”。還有一些具體問題,如農(nóng)業(yè)問題、國民經(jīng)濟計劃安排問題等,也需要研究。這樣,召開一次中央全會,也就是后來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來研究和回答這些問題,并做出正式結論和決定的必要性、緊迫性就提出來了。這是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的一個眼前的、現(xiàn)實的背景。
按照我們黨的慣例,在召開中央全會之前,往往要先召開一次中央工作會議,就一些重大事項進行討論,統(tǒng)一認識,為全會召開做準備。這樣,從1978年11月10日到12月15日,就先行召開了36天的中央工作會議。會議開得一波三折,取得的成果主要有四個方面:一是一致贊成從1979年起把黨的工作重點轉移到經(jīng)濟建設上來;二是為天安門事件等7個重大歷史遺留案件平反;三是肯定真理標準討論的意義,批評了“兩個凡是”;四是進行中央人事問題醞釀等。鄧小平在會議閉幕時發(fā)表《解放思想,實事求是,團結一致向前看》的重要講話,鄭重提出:“再不實行改革,我們的現(xiàn)代化事業(yè)和社會主義事業(yè)就會被葬送”。鄧小平的講話實際上也成為隨后召開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的主報告。
十一屆三中全會是在中央工作會議閉幕后第三天召開的。由于前期作了充分準備,這次全會只開了5天就結束了。全會徹底否定“兩個凡是”的方針,重新確立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的指導思想,實現(xiàn)了思想路線的撥亂反正;停止使用“以階級斗爭為綱”的口號,做出工作重點轉移的決策,實現(xiàn)了政治路線的撥亂反正;形成以鄧小平為核心的黨中央領導集體,取得了組織路線撥亂反正的重要成果。有了這三個“撥亂反正”做基礎和保障,再有了前面的一系列醞釀和準備,全會正式做出“改革開放”的重大歷史決策就水到渠成了。全會發(fā)表的公報提出:要“根據(jù)新的歷史條件和實踐經(jīng)驗,采取一系列新的重大的經(jīng)濟措施,對經(jīng)濟管理體制和經(jīng)營管理方法著手認真的改革,在自力更生的基礎上積極發(fā)展同世界各國平等互利的經(jīng)濟合作,努力采用世界先進技術和先進設備”(《三中全會以來重要文獻匯編》上,第4頁)。公報中雖然沒有出現(xiàn)“改革開放”四個字,但這一段話,概括起來就是“改革開放”。
綜上所述,20世紀70年代末我們黨做出改革開放的歷史性決策,絕非歷史的“偶然”,更不是某個人的“臆想”,而是中國發(fā)展的要求和時代發(fā)展的大勢使然,是“內(nèi)憂外壓”的形勢所逼迫出來的。當然,這個選擇本身也經(jīng)過了較量和斗爭。在做出這個選擇的過程中,中國共產(chǎn)黨人的大智大勇、頑強生機再次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現(xiàn)。正是因為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中國社會才在此后的30年間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歷史性巨變,試想:如果當初不作這樣的選擇,或者做出別樣的選擇,繼續(xù)閉關鎖國,繼續(xù)固步自封,繼續(xù)陷在僵化封閉的“左”的泥淖之中不能自拔,與世界發(fā)展的潮流相脫節(jié),與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和長遠利益相背離,——現(xiàn)在的中國,會是怎樣一個中國呢?現(xiàn)在中國社會的面貌,會是怎樣一副面貌呢?現(xiàn)在中國十幾億的老百姓,會過著怎樣的生活呢?中國共產(chǎn)黨的命運、中國社會主義的命運、中華民族的命運又將會如何呢?答案是不言自明的。
(文中引文凡未注明出處者,皆見《鄧小平年譜(1975-1997)》上下卷)(作者: 曹 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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