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0日和21日，法國舉辦第25屆“文化遺產日”活動，包括法國總統府愛麗舍宮、總理府馬提翁宮和國民議會波旁宮在內的全法15000個博物館、宮殿等歷史文化遺跡向公眾免費開放。圖為參觀者在游覽愛麗舍宮。 中新社發 王倩 攝

　　美國金融海嘯瞬間蔓延到法國，報紙、雜志的封面文章大多談的都是金融危機，電視上、廣播里也反復播著經濟學家對這場危機的各種分析。在金融危機的影響下，法國房產交易量下降，居民購買力下降，法國人對未來經濟感到憂心忡忡。

　　就在這場金融危機沖擊法國社會的同時，一股強勁的吝嗇風在法國更加盛行：居民放棄瓶裝水而改飲自來水，限制用車或與別人合伙開車，減少外出用餐……更不用說那些教人們如何省錢的網站的點擊率有多高！

　　這種風潮下，勤儉節約的美德又回到法國人身上，而“阿巴貢”(莫里哀戲劇《吝嗇鬼》中的主人公，嗜錢如命，極端吝嗇)一詞的貶義也在慢慢減少。消費者們甚至在探索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阿巴貢”。法國雜志《6千萬消費者》最近推出特刊《新吝嗇鬼指南》；超級吝嗇鬼網站RADINS.COM的創辦人斯坦伯格則聲稱自己是“專業吝嗇鬼”，要“把浪費的消費群體引領到吝嗇的正確道路上來”。　

　　盡量少花錢的法國人

　　法國媒體報道稱，目前法國4%至10%的住房都是合租房，而合租房網站的業務量還在以每年20%至30%的速度增加。今年前4個月，法國服裝及紡織品銷售額比去年同期下降了3.5%，創1944年以來的最低水平。就連遠距離搬家，多數法國人也選擇了“合資”搬家的辦法。

　　廉價消費方式如此風行法國，人們不禁要問：法國已經貧窮至此了嗎？雖然薩科奇總統強調要“多勞多得”，但法國人似乎更愿意少花些錢。這樣，收入得不到提高，政府只能試圖降低物價，以限制通貨膨脹。這個問題不是法國才有，不少歐洲國家也是這樣。在意大利，政府甚至通過手機短信的方式告知民眾何時何地能買到便宜食品。

　　對此，有經濟學家認為：居民購買力的提高靠的是經濟增長，而不是便宜價格。這樣說來，廉價銷售只是提高購買力的權益之計嗎？法國負責消費和旅游的國務秘書呂克·夏岱爾認為：廉價消費實際上是為了促進更多的消費。舉例說，當一個人花了很少錢去乘EASY JET的飛機時，也許他就會多花錢去住一個好一點的酒店。經濟學家阿斯克納奇也分析說，購買力問題是時期性的問題，而廉價銷售是一個結構性現象。比如說，德國的食品價格可能會打45%的折扣，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就有45%的貧困人群。

　　矛盾中的法國人

　　對法國人而言，廉價(LOW COST)是一個外來概念，廉價商品也多從低收入國家進口的。說到這里，矛盾就顯現出來了：法國人最害怕的就是全球化，而他們蜂擁而至競相購買的，恰恰是全球化才能帶來的廉價商品。經濟學家孔貝說：“法國人已經隱約感覺到自己國家的發展速度不如其它國家。”因此，正如呂克·夏岱爾指出的那樣：法國人應該終止這種矛盾心態。要知道，又想少花錢買一個純平顯示器，又想它是本國生產的，這當然不可能。

　　雖然呂克·夏岱爾和其他經濟學家都揭示了這一矛盾，但法國人還是用他們的雙重標準看問題：工作時，他們大談工作條件；消費時，他們看到的只是具有競爭力的價格。

　　看一看超市里或專注于電腦前的消費者就知道了，他們不知疲倦，反復比較價格，生怕受騙上當。為了一個便宜價格，他們有足夠的耐心比較，等待。不過，這些人必須有足夠的時間，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接受提前半年訂飛機票或者酒店的。

　　當然不是每個法國人都那么閑。由于缺乏時間，很多法國人是沒有機會購買這些時間性強的廉價產品的。但真正說起來，誰是真正的廉價消費群也很難明確界定。在2007年做過消費群體調查報告的查理·貝格伯代就說：“很難真正界定哪些是廉價消費群。因為有些人會買廉價酸奶，但卻乘坐法航；有些人則剛好相反。”而且，那些忙碌的“高消費”群體很多時候也在享受著廉價服務。打個比方：面對廉價航空公司的競爭，老牌航空公司也不得不在熱門航線的價格上作出一定讓步。

　　在經濟學家看來，法國這場吝嗇消費風潮并非是在目前遭受美國金融危機襲擊下出現的新現象。早在本世紀初，人們就開始迷戀這種廉價消費方式了。而1996年頒布的加朗法(LOI GALLAND)也增強了消費者對價格的敏感度。很多時候，消費者是沖著誘人的折扣而不是價格本身而來的。不少消費者就說：“我完全不能抵抗減價40%的誘惑”。而且，就算消費者看到這些誘人的折扣后并沒有立即購買，但這畢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他，使其在購買不打折商品時產生一種不甘心的感覺。

　　四類廉價消費群

　　傳統的消費理論把消費者分成廉價商品消費者、高檔商品消費者等，但如今，法國消費者似乎已經打破了這種傳統界限。只要劃算，很多消費者并不在乎商品或者服務的檔次。巴黎七大的經濟學教授莫阿蒂認為，廉價消費群可以分為四種類型。

　　第一類是那些確實經濟拮據的家庭。這些人在目前這個物價飛漲的年代，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購買廉價商品。

　　不過，法國2007年的購買力增長3.3%這個事實，說明法國還是有很強的消費群支撐著購買力的。這其中就有第二類廉價消費群。他們不是經濟拮據，買不起東西，而是他們有很強的購物欲，但就想盡量少花錢買到想要的東西。比如說，當一個新款手機上市后，他們馬上就想去買，但之前又會絞盡腦汁找到他們認為劃算的價格。

　　第三種情況是那些以此為樂的人。他們把消費看成一種游戲，在網上適時適地找到劃算價格的物品能給他們帶來無窮樂趣。

　　第四類消費群是那些并不以多消費為樂的人，令人眼花繚亂的商品根本不能使他們動心，而選擇廉價商品也只是因為他們覺得這個商品就值這么多錢。

　　如何修煉成合格的“阿巴貢”，法國消費者各有心得。《觀點》雜志刊登了合格“阿巴貢”們在吃喝住行等方面的省錢之道，不妨作為后來者的消費指南。

　　(作者：曉辰 選自《歐洲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