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網7月1日電 據《日本新華僑報》報道,從7月1日,日本將實施新的外國人研修生制度法規,外國人研修生工作和生活的狀況都將有所改善。但是,日本舊有的外國人研修生制度仍然遺留了一些問題,這些問題不解決,日本是不可能憑借著新的外國人研修生制度就建立起新的形象的。該報近日收到來自日本愛媛縣一位中國研修生的信函。他在信中敘述了自己以及朋友在海上作業的種種生活景象。
信函摘編如下:
我是來自中國內蒙古的研修生,名叫張忠良。去年11月19日來到日本,在愛媛縣越智郡上島町弓削1420番地從事實務研修——養紫菜、捕魚。我所工作的組合名叫“弓削漁業協同組合”,是一個非常小的組合。組合里面干活的中國人有8人。我們在到日工作后,才發覺被中介人欺騙了,干活是在小漁船上,非常危險,還經常受日本人的欺負打罵。
我們剛來時,大連的一個研修生被日本人推到海里,嗆得半死,才被拽上來,實在沒辦法,他回國了。來自河北省的老陸,每天遭到日本人的訓罵,他都快瘋了,一聽到日本人大聲罵,腿就打哆嗦,最后逃跑了。來自寧波的小楊,被日本人用細繩子套住脖子,口吐白沫,差點死掉,忍了兩個月,前不久也跑掉了。
我們早上點開始干活(有時是6點),到下午4點10分結束,中午吃飯、休息有15分鐘。船開著,大家迎著大風吃飯,吃完飯一會兒肚子就疼得要死,小船上又沒有廁所,只好咬牙憋著、忍著,實在不行了,就蹲到船幫上解手,一手抓住船幫的鐵柱……真是又疼又驚又怕——我們都不會游泳。中介人說海水鹽度很高,人掉進去,淹不死,現在才知道全是胡說八道。
但是,我們沒辦法。我們想回國,中介人(一個中國人,是日本人的老婆)也不給退錢。為來日本,我們花了將近4萬元啊!
干活的時候,我們在一個長兩米、寬1.21米的空間里干活,像一個沒有動力的火柴盒一樣。拿著一個綁著鉤子的竹竿。鉤繩子、綁繩子、拽繩子,不管刮大風、下大雨,社長什么時候讓休息,大家才能休息。大家全都腰疼、胳膊疼,組合的老頭寫了兩個中國字“忍著”。還讓我們加班,不加也不行,只要船不回去,你就得干活。我們的生活費甚至都沒有當地日本人婦女的最低工資高。加班1小時500日元,也是很低,剛夠買兩個面包。一個月出去買菜,買電話卡,只能剩下5萬日元左右。現在天氣越來越熱,每天穿著雨衣、雨褲干活,悶熱難受,汗水順腿流到雨鞋里,又粘又滑又臭,全身沒有一處干的地方。
我在前些時候受傷,鋸掉了小手指,無名指已經僵硬,手掌麻木,日本人社長只是在當初我受傷時到過醫院,直到現在也沒一句安慰的話,更不用說賠償了。中介人來醫院讓我趕緊出院干活,說掉了一根手指沒關系,最后還扔下一句話:“你死了也就700萬,愛到哪告,就告去吧。”醫院的大夫說神經治療很困難 ,慢慢恢復吧,6個月之后看有沒有后遺癥,現在不好說。最后,在沒有康復的情況下,組合的老頭讓我出院,大夫讓隔一天去一次醫院,做康復練習,但是組合的老頭只帶我去了一次。現在在住處吃藥、養傷。組合、社長,沒有人來管。我聽伙伴們講,組合還要強送我回國。
我真的很后悔、很悲傷。我本打算來日本賺點錢,沒想到手殘疾了,賠償也沒有,不能干活,他們還要送我回國,他們還有人性嗎?為什么這樣對待我們中國研修生?我受傷,掉了手指這件事,家里人一直也不知道。我不敢說,怕家里人擔心。來這兒干了半年,3個月的生活費還讓組合交給了中介人(因為我的押金沒交夠)。前天,我去了市役所,詢問我們研修生的生活費、加班費等,市役所的工作人員給今治勞動基準監督署打了有一個電話。但是,沒有任何反應。我們研修生真難的沒有辦法。誰能為我們說話,給我們公平合理的待遇?
昨天,給松山外國人工作生活相談室打電話,訴說我們的事情,得到的答復是跟他們只有行政權、沒有執行權,沒辦法幫我們。我們真的非常無助!
在心灰意冷之時,一個伙伴提供了專為中國同胞說話的《日本新華僑報》的地址,讓我寫封信試試。萬般無奈之下,這也是唯一的希望。如果,所有的求助都沒有辦法處理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家里背著一身債,到日本打工,錢沒賺到,手也廢了。回去怎么交代?現在打黑工也沒人要我呀!望在百忙中能給予回信,熱切期待著!
一個萬分悲傷的中國研修生——張忠良
參與互動(0) | 【編輯:王海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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