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中國孩子到美國時根本不記事,幾乎全盤接受了美國的文化、價值觀和思維方式。但是長大后,知道自己出生在中國,發現自己是黃皮膚、黑頭發,他們才逐漸意識到自己與父母、周圍的美國孩子有點不一樣。
目前,被美國家庭收養的中國孩子約有5萬人,僅大紐約地區就有約2萬人!
這些中國孩子來美國時往往還不記事,十幾年過去,如今他們中最大的孩子已經上中學了。他們在美國生活得如何?與養父母不同的膚色給他們的生活造成困擾了嗎?他們對中國還有感情嗎?
養父母成了半個華人
美國最大的外國兒童收養中介機構——戈拉德尼收養中心紐約分中心主任吳鞏展先生接受記者采訪時說,在上世紀80年代以前,美國家庭還是以收養俄羅斯和東歐國家的孩子為主,上世紀90年代中國政府制定了《收養法》后,有組織地收養中國孩子在美國才逐漸興盛起來。在美國家庭每年收養的外國孩子中,中國孩子數量最多,而美國家庭也占了收養中國孩子的外國家庭的2/3。
收養中國孩子的美國家庭以年收入5萬美元以上的中產階層為主,98%是白人。因此,被收養的中國孩子都能在比較好的家庭環境里生活,而養父母對中國孩子往往也視同己出,十分呵護。許多美國父母為了不讓中國孩子忘掉自己的根,不僅告訴孩子中國的家鄉在哪里,還鼓勵孩子與撫養過他們的中國保育院的阿姨們保持聯系。等孩子們長大一些,就讓他們學中文,了解中國文化,帶他們回中國“尋根”。
為了加強自己與中國的聯系,一些收養家庭自發組織起來,舉辦春節聚會等有關中國文化的聯誼活動,有的甚至加入當地華人團體。記者去年訪問衣阿華州時,受到當地華人組織的宴請招待,其中就有好幾個收養中國孩子的白人家庭,原來他們早就把自己當作半個華人了。
收養中國孩子的美國家庭成為促進中美關系的一股社會力量,他們還建立了自己的組織和網站。一個叫“中國孩子之家”的團體最初發起時只有3個家庭,現在已經發展到全美國,有好幾百個家庭會員。他們不僅游說國會,維護收養孩子的權益,還宣揚中國文化,關心中國時事,支持中美關系發展。
成長順利沒受歧視
由于被收養的中國孩子來美國時年紀還很小,收養的家庭經濟條件也比較好,他們的成長過程普遍比較順利,也感覺不到外界對他們的歧視。
一些美國家庭收養的中國孩子不幸得了重病,但養父母對他們不離不棄。記者在采訪中了解到,紐約一位金融界人士收養了一個3個月大的中國孩子,孩子長大以后才發現有小兒麻痹的殘疾。他們沒有責怪任何人,而是盡心盡力地治療和撫養自己的中國養子,養母甚至辭掉工作,專門照顧殘疾孩子。
大多數孩子到美國時根本不記事,對中國的記憶完全空白,幾乎全盤接受了美國的文化、價值觀和思維方式,因此沒有太多的文化沖突。但是長大后,知道自己出生在中國,發現自己是黃皮膚、黑頭發,他們才逐漸意識到自己與父母和周圍的美國孩子有點不一樣。養父母通常都給他們講一些中國的事情,使他們對中國有好的印象,有的還會糾正美國媒體對中國的歪曲和負面報道。有的孩子并不理解養父母為什么要他們學那么難的中文,但他們還是很喜歡中國豐富多彩的文化。
記者最近在緬因州采訪,就遇到幾個被收養的中國孩子,她們都是十來歲的小姑娘,有的能說幾句中文,有的還不會。記者問她們有沒有回過中國,喜歡不喜歡中國,她們馬上七嘴八舌地回答“喜歡”。一個小姑娘很自豪地告訴記者,明年她的養父母就要帶她回中國了,家人也沒有因為種族的不同而歧視她們。這些孩子中,有的因為去過中國,喜歡中國,認為自己是中國孩子,而且為此而自豪;有的則由于從小在美國長大,被美國父母撫養,而認為自己是美國孩子。
貝斯家的中國寶寶
不久前,記者拜訪了在曼哈頓的一個領養家庭。
這是一個典型的美國中產階級家庭,男主人在一家大律師事務所工作,女主人貝斯原是幼兒園教師,領養了中國女兒韋特尼后就辭職在家專心撫養孩子。貝斯女士告訴記者,他們都40多歲了,自己沒有生育。今年3月,他們通過戈拉德尼收養中心幫忙,領養了來自重慶的女兒韋特尼,當時她還不到一歲。
記者到貝斯家時,小韋特尼也一起出來迎接。韋特尼已經可以到處走動了,她一點都不認生,對記者的相機、提包都十分好奇,要自己看個究竟,還用剛學會的一點英語,咿咿呀呀地與人說話,很討人喜歡。記者看了韋特尼自己的房間,小床、玩具、兒童畫,布置得非常漂亮,窗臺上是韋特尼在孤兒院時的照片。為了讓韋特尼記住自己來自中國,貝斯把她的中國名字“美露”作為全名的中間部分保留了下來。
談起對韋特尼的培養,貝斯女士非常興奮:“別看這么小的年紀,韋特尼已經上音樂課了。等她大一點我們準備讓她學芭蕾。”
記者吃驚地發現,剛領養回一個中國女兒后,貝斯女士已經準備到中國去領養第二個女兒了。她說,這可以讓韋特尼有個姐妹做伴。一般從申請到真正領回孩子要一年多到兩年的時間,等第二個女兒領回來時,韋特尼就兩歲多了。
貝斯說,她已經與中國結下了不解之緣。她參加了“中國孩子之家”這個領養家庭的組織,還參加中國孤兒院的籌款活動;他們還要到中國旅游,看看上海等沒有去過的地方。(來源:《人民日報海外版》;作者:何洪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