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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醉心于自己和平發展事業的中國人來說,正在美國掀起的“人類正處在第三次世界大戰前夜”的喧囂,無疑就像夢中囈語那樣遙遠而不切實際。
僅僅因為以黎沖突與一戰之前的情形有某種程度的相似,包括前眾院議長紐特·金里奇在內的一些美國名人便嗅到了新的世界大戰即將爆發的氣味,這是否過于牽強附會了呢?由于伊拉克戰爭令“新保守派”在美國的政治版圖中處于收縮狀態,為重整旗鼓,他們希望借“三戰”喧囂來凝聚國內的支持率,亦即玩個“陰謀”罷了。
國際格局激變
但是,如果以動態的、發展的、乃至變化的眼光來甄鑒“三戰”喧囂與相關國際局勢之間的內在聯系,則人們似乎還是能夠從中獲取諸多有益的啟示。
人們記得,與第一次海灣戰爭時的持續轟炸不同,第二次伊拉克戰爭的空襲警報剛剛拉響,美軍地面部隊就開進了伊拉克境內;隨著空中打擊的持續升級,地面部隊的突進也相應加快,以致后勤保障一度出現了難以為繼的局面。由于這一戰場狀況超乎了輿論的普遍預期,因此,不僅普通美國人大感意外,甚至包括中國在內的世界各國的軍事觀察家也都紛紛加入到所謂的“拉氏戰法”與“鮑氏戰法”孰優孰劣的爭論當中。
然而,僅僅三周之后,由于曾經被媒體爆炒的伊拉克共和國衛隊突然不知所終(該謎團至今也未破解),以致根本不成規模的美軍地面部隊便在鮮有抵抗的情況下成功占領了巴格達,從而為世界戰爭史又增添了一則值得深入研究的經典戰例。
通過回顧這一段恍如昨日的歷史,人們可以發現,由于作為硬件的科學技術和作為軟件的戰略思想均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以致同時捏合了這兩種力量的國家完全能夠以超乎人們認知范圍的方式去對其對象施加令其不知所措的深遠影響或劇烈沖擊。
倘使不能深切體認激變后的世界所實際具有的無限可塑性而兀自以傳統標準去展望未來國際格局的演變脈絡,則將不可避免的像“拉氏戰法”的質疑者那樣,很快淪落為被實際結果所輕易否定的笑柄。
“三戰”或以全新形式展開
坦率地講,如果就眼下熱點迭爆、烽煙四起的國際局勢來看,當今世界的確進入了激烈動蕩的多事之秋;而如果從以色列因為羅馬會議未能就“立即停火”達成一致而迅即作出“國際社會‘授權’滅真主黨”之政策宣示來說,業已發生深刻巨變的當今世界則仍在繼續推進著其激變進程,由此也使未來的世界走向充滿了難以預知的不確定性。
只要想想小規模地面部隊單兵突進的“拉氏戰法”居然取得巨大成功的事實,那么,筆者有關“第三次世界大戰可能將以另一種表現形式全新演進”的猜想也就不應該被看成是毫無依據的胡言亂語。事實上,阿富汗和伊拉克戰爭的接連爆發以及人們對敘利亞和伊朗會否遭到美國軍事打擊的持續擔心等所有事態的次第展現,已然令“三戰”所可能具有的新形式顯露出了其令人驚悸的可怕端倪。
人們知道,在中國的戰國時代,最為強大的秦國與其它相對偏弱的六國之間圍繞著一統與反一統的終極訴求展開了無數場“合縱連橫”之爭。但與中國歷史上“諸弱合縱以拒強”的表現形式不同,今朝世界演繹的則是“諸強合縱以滅弱”的大戲。
作為對所有國家都擁有壓倒性優勢的唯一超級大國,美國因為“9·11”而發起的所謂“反恐怖戰爭”不僅得到了軍事盟友的堅定支持,而且也得到了潛在戰略對手的大力協助。由此,不僅使美國對一些小國的討伐之戰更加容易,甚至還被涂抹上了所謂的“正義”色彩。鑒于美國高官以及《國家安全戰略報告》均確定了“反恐怖戰爭”的長期性質,因此可以預見,未來仍將出現由美國發動,并得到其盟友支持的入侵戰爭。
美國借口何其多
隨著這種以“逆向合縱”為特征的局部戰爭一場接一場的進行(這與一些學者在論述“臺獨”活動的演進歷程時所使用的“切香腸”的概念極其相仿),未來世界可能無須經過兩大陣營的戰略決戰便可最終形成美國一統天下的格局,也就是在不知不覺中發起并結束“三戰”。
由于沒有出現傳統意義上的兩大陣營戰略決戰的場面,因而,未來的歷史學家在記述導致美國統治世界的“三戰”歷史時,恐怕不會有關于“三戰”的起始與結束的明確時間概念。對于催生世界一統的重大事件,“三戰”很可能是由無數場局部戰爭集合而成的漫長歷史過程,其時間可能會長達半個多世紀。
如果以美國統治全世界以后的未來視角來觀照當下及未來半個世紀的歷史,歷史學家們可能會將阿富汗戰爭作為“三戰”的起始,而將美國最后一個對手的臣服作為“三戰”的結束。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今天或許已卷入“三戰”的進程,而不只是處于“三戰”的前夕。
事態很清楚,即使被美國定義的所有“邪惡”政權均被顛覆,美國也依舊有充足借口來為其巨大的軍事能量尋找到新的釋放出口,那就是將“反恐”的旗號改換成“推進民主”的旗號,或其它任何可以作為戰爭借口的旗號。
(摘自香港《大公報》;作者:邱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