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停薪留職”
“停薪留職”這一特殊的勞動關(guān)系,出現(xiàn)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期的中國。光陰荏苒,20多年過去了。當初辦理“停薪留職”來日闖蕩的蔣培良,竟然在日本再次遭遇“停薪留職”。
從來沒想過沒有工作是個什么概念,畢竟從清華大學畢業(yè)之后就開始工作,幾乎沒有停止過,就算當初來日留學,也是自己的意愿并且還辦理了“停薪留職”手續(xù)。去年9月全球爆發(fā)經(jīng)濟危機,一年后蔣培良無奈地發(fā)現(xiàn)他也被這股金融海嘯給波及了,首次遭遇失業(yè)的日子。
今年8月初,蔣培良人生頭一遭在日本的醫(yī)院做了手術(shù),還為此住院約兩周。住院期間他每天沒事可做,除了胡思亂想還是胡思亂想。沒想到出院后,會社讓他在家繼續(xù)休養(yǎng)。等到8月底會社則明確告訴他,包括他在內(nèi)的30名正式職員都被“停薪留職”了,會社申請了“中小企業(yè)緊急雇傭安定助成金”,到明年3月31日止,如果會社還沒有起色,大家將正式“下崗”。
蔣培良是學工出身的,在日本著名電器企業(yè)下屬的這家軟件會社,從事軟件調(diào)控工作。他原本一直覺得會社還是很重視他的,但現(xiàn)如今才發(fā)現(xiàn)會社真的重視的只是錢。會社對他們是“停薪留職”,由于會社沒有解雇正式職員,蔣培良則可以從日本政府那里領(lǐng)取每月90%的基本工資。
蔣培良的妻子對記者說,工作這么多年,是時候找個自己喜歡的事做了,回首想想這么多年他從來沒有喜歡過這份工作。當初他在大學學的也不是這個專業(yè),所以說句題外話做家長千萬不要為了有個本科文憑,就隨便讓孩子讀個專業(yè),專業(yè)其實比學歷重要,蔣培良說他就是個樣板。
蔣培良對再次遭遇“停薪留職”想不通,沒辦法,連他自個都想不通,更不要說企業(yè)了。蔣培良本來不想再做軟件行業(yè),但是又不會其他的,這就是一個專業(yè)人士的悲哀。會社讓他們?nèi)ミM修,說是為了“轉(zhuǎn)換角色”,蔣培良選擇了“培養(yǎng)領(lǐng)導能力的培訓”,認真地培訓了三周,會社為此每天還可以從日本政府那里拿到6000日元/人。但是他的許多同僚卻都去休長假了,大家說難得有這樣的養(yǎng)生時期。
培訓結(jié)束后,蔣培良關(guān)了手機,想讓自己靜一靜,雖然“停薪留職”期間有90%的基本工資可拿,但是沒有工作好象是沒有根的浮萍,周圍的鄰居一說起來總覺得你怪怪的,怎么會這人沒工作呢?靠什么過活呢?一戶建的貸款如何還?沒有工作就沒有保險。蔣培良為了躲避世人的目光,帶著一家四口去長野游玩幾天,沒想到才第三天,孩子們就很懂事地跟他說,等爸爸找到新的工作再來玩也不遲。真可謂:是有失必有得。日子久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像以前那么介意電腦的輻射了,不用長時間以固定的姿勢坐在電腦前,也不像從前那么駝背了。
鐘點工也不好找了
11月,旅日華人晴子(55歲)在一個眼鏡店接受面接,這是她繼失業(yè)后應征的不知道第幾份工作了。這次是眼鏡店要找一個給顧客寫明信片的人,對此,晴子有自信,因為她寫得一手漂亮的字,而且,也喜歡寫字。
店里的人拿出3張明信片,讓她抄寫,由于寫有地址的字很小,晴子怕寫錯了那些名牌號,所以一一對照了寫。結(jié)果人家說,你的字真的很好,可是,速度有點慢。這本來不是問題,但現(xiàn)在應征這份工作的有10個人,這樣,就只能給更快的人機會了。
晴子之前一直在西友工作,搬家后,只好另外找,但一是年齡開始大了,一是目前工作非常不好找,即使一份鐘點工,也競爭激烈。因此,晴子目前還在托朋友介紹,也許可以去一個料理店幫忙打下手,而這份工作即使能行,單程也需要2個小時。
曾經(jīng),女人在日本找一份鐘點工應該說是很容易的。但嚴峻的求職現(xiàn)場,也影響到了這片零時工的地盤。
住在三重縣的池田(28歲),原來是汽車零件廠的派遣社員,自從被裁員之后,吃了半年的失業(yè)金,同時一直去職業(yè)安定所。她告訴記者,“失業(yè)金領(lǐng)完了。在家閑了半年。骨頭都松了。本身是閑不住的人,興沖沖的找工作。生平第一次寫簡歷,小心翼翼。只為應聘一份百貨店里的售貨小姐。穿了正裝去拍4寸5的照片,一再的調(diào)整表情,為照出一張笑面如花的照片。不是正社員,日本專為已婚婦女設置的小時工。就這一份小小的工作,在國內(nèi)根本是不屑一顧的。這都是一些沒有學歷的女孩子吃的青春飯職業(yè)。可是寄人籬下,早就學會了隱忍。3天后對方打來電話,一大堆抱歉的語言,下文我便知曉。我用高八度的假嗓音回說沒關(guān)系,便客氣的掛了電話。胸有成竹的事情,只因為不夠等級的日語,及對方對外國人的不信任而流產(chǎn)。”
前幾天,她給記者來信說,“昨日面試再次被刷下來。一共4個女性。2個中國人,包括我。2個日本女子。工作是為期也就2個月的短期工,水產(chǎn)會社的加工。競爭竟然如此大。理由很搞笑。我哭笑不得。會社的面試人員擔心我不能夠勝任這份體力活。她說我看上去像是個OL。所以禮貌的拒絕了我。雖說人不可面相,海水不可斗量。但是她還是以面相決定了我。那么就繼續(xù)待業(yè)在家吧。”
對于鐘點工不好找的情況,很多在日華人都有體會。其中原因,一是本身商店等都不景氣,不招人,二是求職者眾多,找不到正式工作的人,抱著姑且打工的心情,也擠進了鐘點工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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