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桂芬不忍心看著女兒的房間空空如也。
廣東首個甲流死亡病例陳紅弟的父母獨家約見本報記者,講述女兒離開的前前后后
他們認為醫院延誤搶救時機,將起訴醫院并索賠百萬元
14歲的如花少女陳紅弟,已化作塵土,留下她父母,對她日夜思念;留下同學送她的布娃娃,孤單地躺在床頭;家里的日歷至今還停留在傷心的11月12日。
作為廣東首個甲流死亡病例,陳紅弟的命運引人關注。昨天,陳紅弟的父母獨家約見本報記者,在沉默了近半個月后,這對傷心的父母終于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是醫生延誤了搶救時間。”陳紅弟的父親陳桂芬稱,他們已經請律師,準備起訴醫院,索賠百萬。
“她最后一句話是‘媽媽’”
昨天下午,接到陳桂芬的電話,記者匆匆趕往萬江區拔蛟窩社區陳桂芬的家。
簡陋的客廳中,最顯眼的是墻上掛著的一疊獎狀,這些都屬于陳紅弟。父母不舍得燒掉,一直留著。
陳紅弟的房間也保持著原樣,蚊帳放下來,床頭放著兩個布娃娃,是陳紅弟的同學10月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我一直想著,女兒還會回來。”莫惠珍的一句話,說得眾人都難過地垂頭。
14歲的陳紅弟是他們的獨生女。“她很乖,很喜歡看書,學習成績也很好。”這是父母和親友對她一致的評價。
誰也不曾想到,11月12日,她就那樣突然地離開人世,最后說的一句話只有兩個字:“媽媽”。
11月10日中午,陳紅弟從學校回到家時有點咳嗽。吃完午飯莫惠珍就帶她去了附近的衛生站,“醫生說就是感冒了,打了針,配了兩天藥”;打完針,陳紅弟又上學去了。
11月11日,陳紅第又吃了一天的藥,照常去學校上課,父母沒發現有異常。
“我忘不了她的眼神”
11月12日清晨5時20分,莫惠珍記得很清楚,還沒到起床的時間,女兒就爬起來走到她房間,“媽媽,我有點燒”。她給女兒倒了兩杯開水,女兒出了一身汗后,燒好像退下去了一點。
早上8時,陳桂芬送母女倆去衛生站看病。一直到中午12時才輸完液。從衛生站出來,莫惠珍摸摸女兒的額頭還是熱,直接去了東莞市人民醫院第一門診部。“女兒躺在我懷里,我摸摸她的手,我說就快到了,她就睜開眼望我。”那眼神,莫惠珍說一直忘不了。
“我看著她走向死亡”
那時,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女兒得的是甲流。
陳桂芬告訴記者,11月12日12時50分,女兒送到東莞市人民醫院第一門診部;14時許,轉到該院普濟分院住院,但一直拖到16時40芬,女兒臉色發黑,他和親人大聲呼喊時,醫生才開始搶救,此時,孩子快不行了,醫生下發“病危通知書”。
“我眼看著女兒的臉、手一點點變黑,看著她一步步走向死亡。”陳桂芬說,他恨自己無能為力。“之后3個小時的搶救基本上是無用功,搶救的時機早已過去。”
“為了她,我要起訴醫院”
11月12日20時20分,陳紅弟被宣布死亡,死亡證明書中的最后診斷為“急性播散性腦脊髓炎”,死亡原因“呼吸循環衰竭”。
11月13日中午,陳紅弟火化。11月16日,省衛生廳公布陳紅弟為廣東省首例甲流死亡病例,陳桂芬夫婦和親屬在看到報紙后才知道女兒是得了甲流。
此時,陳桂芬和妻子回憶女兒搶救的整個過程,才覺得“醫生根本就是判斷失誤,沒有及時把女兒當甲流重癥病人來搶救”。
“后來他們對媒體公開說,是我們家屬拒絕尸檢,這根本是胡說。而且11月13日,專家就已經確定我女兒得了甲流,但從來沒人告訴我們。”
陳桂芬認為,是醫院延誤搶救時機,致使女兒得不到及時救治,才會造成這樣的后果。“我現在要起訴他們并索賠百萬,希望他們記住這個教訓。”
醫院復函家長 稱沒延診誤診
11月25日,東莞市人民醫院終于向陳桂芬出具了一份《復函》,詳細解答了家屬提出的疑問。最后的結論是,“患者的死亡是否與我院醫療行為有關,目前我院也不能草率地做出結論。”
醫院認為并未延誤搶救時機。“甲流病毒是一種新型病毒,醫學界對其了解仍不透徹,患者入院后,醫院采取了積極的治療搶救措施,并組織專家會診……未發現有延診、誤診,一些危重病例,醫生并不能在2~4小時內就可確診。”
醫院最后認為,“必須通過醫學會組織的醫療事故技術鑒定,如果鑒定認為醫院有過失行為,導致死亡,醫院將承擔相應責任”;同時建議家長通過法律途徑來解決。(汪萬里 石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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