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陰暗的小屋內,一個不到兩平方米的鐵籠里鋪著稻草及一床單薄的棉被,籠門被牢牢焊住。這就是新洲33歲男子曉東(化名)的住所。因為曉東發瘋打人,其父母含淚將他鎖在籠子里已經8年了。他將成為武漢市解鎖行動首位受助者。
吃喝拉撒都在籠子里
曉東的家位于新洲區辛店村冷水店。這是一間破舊的土磚房,房屋破敗不堪,門口堆滿了撿來的廢品。昨日上午,記者來到他的家中看到,屋內除了幾張桌椅再找不出像樣的家具。在靠右邊的低矮房間內,記者見到了一個高約1米的鐵籠子,鐵條銹跡斑斑,門也被牢牢焊住,只有下方有一個很小的出口。鐵籠前堆著一大堆泥土和煤渣,屋內彌漫著刺鼻的味道。
記者湊近跟前,想與曉東交流,只見他睡在稻草上,雙手緊緊地裹著一床綠色的棉被,頭深埋在被窩中。聽見陌生人進來,曉東掀開被子,露出一雙眼睛,眼里充滿驚恐,然后又迅速用被子包住頭,無論他的媽媽張金榮怎么呼喚,一直不吭聲。
張金榮試圖掀開兒子的被子,記者看到曉東赤裸著下身,僅穿著一件薄衣。緊跟著,曉東又迅速把被子拉住,對周圍人不理不睬。
“哪個做父母的想這樣鎖著伢,我也是沒辦法啊,不鎖住他,他就可能傷人。”張金榮站在鐵籠旁老淚縱橫。張金榮說,兒子的吃喝拉撒都在這個籠子里,他除了清醒時會喊“媽媽、姐姐,我餓”,基本不與人交流。
失業后脾氣暴躁發瘋打人
鄰居介紹,曉東從小性格內向,不愛與人交流,但還懂禮貌,見到村里長輩會主動打招呼。由于家境貧寒,加上成績一般,曉東上到初二后就輟學,閑暇時他就跟著同村人學習木匠手藝。幾年后,他進入當地檸檬酸廠工作,盡管收入不高,但他每月都把節省下來的工資交給父母保管。
曉東的姐姐說:“弟弟原來很聽話,就是膽子小,在廠里曾看中過幾個女孩,但從不敢主動追求。我們原本希望幫他介紹個女孩,成個家過正常人的生活,誰知發生了如此變故!
1994年,因單位效益不好,曉東下崗了。失去工作后,曉東也曾多次到外地找工作,但沒技術專長,找工作屢屢碰壁。一年后,賦閑在家的曉東脾氣漸漸發生了改變,脾氣變得暴躁,動不動就開口罵人,后來發展到打人。父母把他帶到孝感精神病院檢查,被確診為精神分裂癥,但因無錢治療只好帶回家,他本人也拒絕吃藥。
村老支部書記李西生回憶說,他親眼見到曉東撿石頭朝年邁的父親身上砸去,父親沒有反抗,只是盡量避開。曉東還曾砸傷過一個10歲的過路男孩,男孩的腦袋被砸得血直流。
2000年起,無奈的父親焊接了一個大鐵籠,找來村里干部幫忙將兒子的雙手用繩索反綁,然后塞進籠子中。
因兒子吃喝拉撒都在籠中,張金榮每天都來清理他的糞便。2006年,曉東的父親撒手人寰,家中的頂梁柱倒了,一家人生活更加窘迫。李西生說,他父親是被活活氣死的。
母親的心聲
哪個做父母的想這樣鎖著伢,我也是沒辦法啊,不鎖住他,他就可能傷人。 ——曉東的媽媽張金榮 (長江商報記者 焦巍 實習生 沈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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