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每年一度的盛宴上,照例少不了最為傳統的火雞、南瓜餡餅和玉米面布丁等食品。美國《華盛頓觀察》周刊載文稱,在大快朵頤的同時,人們有時不由得要問一問:美國人在感恩節為什么一定要吃火雞?這一慶祝方式將來會不會發生什么變化?
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人類學家西德尼•明茨博士所言,感恩節特色食物“喚醒了我們對于早期家園的歸屬感”,而且幫助“定義著我們的文化特征”。在他看來,感恩節特色食物提供的不只是營養,而是用“一些具有鮮明特征的食品”為美國人作出了文化定位,相當于表明美國人身份的旗幟。
感恩節為什么要吃火雞?
盡管鮮美多汁而又綿軟可口的火雞是如今感恩節慶祝活動當中的主菜,但在美國人的祖先于新大陸過頭一個感恩節的餐桌上,火雞并不是最受歡迎的代表性菜肴。
1621年,當普利茅斯的英國殖民者與萬帕諾亞格印第安人(Wampanoag Indians,北美印第安人阿爾琴族一部落, 后移居美國馬薩諸塞州東南部)慶祝頭一個感恩節時,他們狼吞虎咽的食品要豐富得多,而不僅是火雞。由于當時龍蝦、鵝、鴨子、海豹、美洲鰻和鱈魚都很豐饒,這些東西極有可能是第一個感恩節的主要菜肴。歷史學家只能確定有兩種食品出現在那一年秋天的感恩節菜單上--鹿肉和野鳥。
如果我們不能肯定火雞曾出現在頭一個感恩節盛宴上的話,那火雞又怎樣成了如今感恩節的主要“吉祥物”呢?
有一種說法是這樣的,在16世紀某一年的收獲節上,英國的伊麗莎白女王正在吃烤鵝。這時傳來消息說,西班牙的無敵艦隊(Spanish Armada)在前往攻擊她心愛的英國途中沉沒了,女王高興不已,于是又要了一只鵝來慶祝這一捷報。因此鵝也就成了英國豐收季節的愛鳥。當清教徒們從英國來到美國時,烤火雞代替烤鵝成了主要菜肴,因為北美大陸火雞數量更為豐富,比鵝更容易找到。
感恩節的文化定位
新近獲得“全美人類學家協會”褒獎的明茨坦承,他自己都不清楚感恩節算不算“古老的習俗”。或許,我們只能說,它是人們因為生活的饋贈而對上蒼表示感謝,它通過儀式性的飲食來進行慶祝,這些活動即使不是普及于全世界,至少也是很普遍的。
在明茨看來,感恩節的食品是與新大陸的食物種類相聯系的,與慶祝者們最初來自哪里無關。換言之,人們是在其美洲新家園里才學會品嘗或者準備這些感恩節食品的,或許還經過了原住民的“點撥”。
“玉米肯定是極其重要的一種,”明茨說。它不僅是美國東部林地地帶的生活必需品,而且在今天的美國東部的廣袤地區、南方的很大一部分土地以及遠至印加帝國的遙遠南方都廣有分布。簡單講,玉米是美國的“土特產”。
美國人的飲食習慣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一個巨大的產業來塑造和滿足的。歐洲人并沒有吃火雞的習慣。但是,登上新大陸的歐洲開拓者們逐漸學會了放棄其傳統的食品選擇,將感恩節吃火雞定義為成為“美國人”的標準,于是,火雞就成為了美國家家戶戶的感恩節必吃食品。
時過境遷,火雞如今已經變成一種經濟意味上,而非文化性的食品選擇,尤其是在人們已經為吃紅肉(未煮前顏色是紅色的肉類,尤指牛、羊肉)而擔心健康的情況下,它也已經成功地從主要是一種節日食品,進入可替代性肉類食品的范疇。
這種轉變當然不是由美國食品行業“創造”的。但廣告、時間壓力、保存限期和人們有關“選擇”及“自由”的概念,全都有助于引導和塑造我們對于自己的食品及應當吃什么的看法。
明茨認為,從一個更大的視野范圍來看,美國人的食品習慣是由人口及戰爭等的巨大力量來塑造的。他專門寫過一本《品味食品 品味自由》的書探討這一主題。比如,當亞裔及拉美裔人口數十年來不斷涌入美國時,他們帶來了新的食品選擇,從而導致美國人的飲食發生了一些變化尤其是美國人下館子就餐時。一個典型的例子是,美國人頗愛吃中國人發明的豆腐,并干脆學會了這拗口的發音“Tofu”。
對普通的美國人來說,感恩節代表著“吃”與“玩”,一大家子人“放松”與“休息”的一天。這一“主旋律”與現代人快捷、忙碌的“消費主義”生活是否和諧,應該怎么變一變呢?
“現代消費主義并沒有消除慶祝感恩節的深層價值,而只是影響了慶祝的方式。”明茨如此解釋道, 在吃的方面,感恩節的慶祝食品總是拿來與其他一些情感因素融在一起。比如,感恩大餐通常是和家人一起吃,當然,并不一定非得是家人,你也可以選擇別的同伴。
在現代美國人的生活中,代際之間的地理距離,尤其是祖父祖母同孫輩之間,一般相隔很遙遠,這可能是美國家庭結構本身最為重要而普遍性的變化。它就使得感恩節這樣的節日在維系這樣的跨代家庭關系中變得更為重要,不過,與歐洲尤其是歐洲鄉村地區相比,美國的這一文化特征十分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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