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與密室》將在孩子們等待過年一樣的心情中公映。身為一個25歲的成年人,我不得不承認,我也是一個《哈利·波特》迷。前些日子,我從同事手中借到了她買給念小學的兒子看的前3冊,在3天里看完后,迫不及待地去書店里買了第四冊。雖然對近40塊錢的定價大感心痛,但看完之后,又在迫不及待地等羅琳女士寫第五冊了。至于電影,也看了兩集。很難比較電影和書誰更好看,因為文字與影象作用于完全不同的審美器官。但當我回頭去想這個故事哪里吸引了我時,我產生了一個疑問:《哈利·波特》是個童話嗎?
《哈利·波特》是個童話,是一個屬于21世紀孩子們的,融合了現實主義與浪漫主義雙重風格的童話。作為電影,它更是一個后工業時代的經濟文化寓言。
當然,最初吸引了孩子們與大人們的眼球的是那些飛天掃帚。影院經理們把掃帚掛在了天花板上,在兩個鐘頭里,組織起了一個不太昂貴的到魔法世界去的旅游團。主要的旅游景點,霍格沃茲學校,可要比麻瓜世界的任何學校都好玩得多:樓梯會轉來移去,有許多秘室、暗道可供探索。學生們上變形課、飛行課、占卜課、黑魔法防御課———可能原理也就是物理、化學和生物。但是我想,魔法與科學的不同,就在于它破壞了能量守恒定律與宏觀世界的時空法則,學了馬上就可以致用。比方說,馬上就可以把一只小老鼠變成一只小酒杯,就算學得不精,酒杯還有條小尾巴,也是多么激動人心的事啊。
雖然硬件設備大不一樣,魔法世界用的“驅動軟件”卻與麻瓜世界大同小異。在霍格沃茲學校,一樣有虛榮、妒忌、善惡的交鋒和友情的光輝。人性溝通了兩個世界。于是在眼花繚亂中,又有會心與理解。作者J·K·羅琳有一雙藏著憂傷與諷刺的眼睛,但絕不純真。她的故事有一個現實的核,沒有白雪公主和小矮人。她把人性看得蠻明白的,只是貼上了一張天真活潑的外包裝紙,再用以正勝邪包治了百病。《密室》中添了位老師吉德羅先生,偶像派作風,傾倒了從羅恩的媽媽到赫敏的老中青女性,其中作者的揶揄和諷刺,幾乎是錢鐘書《圍城》式的腔調。
浪漫主義與現實主義融合在一個小英難的傳奇里,而這個傳奇,在這個媒介時代,演化成了一個經濟文化傳奇。去年《哈利·波特與魔法石》的全球票房是9.65億美元,今年排隊買票的觀眾又在電影院外搭起了帳篷。這個故事像旋風一樣席卷了世界。在濕冷的倫敦冬天,在小咖啡館的紙頭上寫下“哈利·波特”這個名字時,羅琳怕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吧?現在她成了世界上幾個最有錢的女人之一,且一分一厘都是她自己掙來的,大大為女性們爭了光。魔法學校的學制是7年,這個故事也要寫上7集。到第七集時,這些孩子們的年紀恐怕比羅密歐、朱麗葉、賈寶玉和林黛玉都要大了,童話可能要發展成言情小說。據說在拍片時,導演為小演員們長得太快傷壞了腦筋。在這一集里,扮演鄧不利多校長的理查·哈利·斯去世了。到下一集時,長成了個翩翩少年郎的丹尼爾只怕已經不合適出演。童話是不老的,時光卻不留情地一直往前走。
來源:中國青年報 作者:蘇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