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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正在熱播的電視劇《拿什么拯救你,我的愛人》和《玉觀音》往往被人相提并論,不是因為它們有多大的可比性,而是它們出自同一個編劇,海巖。
“海巖劇”,已經(jīng)成為所有海巖做編劇電視劇的最賣座的標簽不管這部片子出自哪位著名導演或有哪方著名演員加盟。
在內(nèi)地,一部電視劇能以編劇為品牌“叫賣”的,只有“海巖”。
在圈內(nèi),編劇被普遍認為是一部優(yōu)秀影視作品的靈魂。而海巖認為,現(xiàn)在在國內(nèi),編劇更像導演的秘書
近日,在昆侖飯店505室,“總經(jīng)理辦公室”里,海巖接受了本刊記者的專訪。
新聞周刊:凡是你的小說改編成影視劇,一定是你自己親自操刀,不準他人插手。為什么不讓別人改編你的小說?
海巖:現(xiàn)在電視劇的制作過程有相當一部分是不好的過程,不是以文學為中心。很多劇組是邊拍邊改,甚至邊拍邊寫。很多跟組編劇就是這樣,很多大牌演員都要求改來改去,電視劇是攢出來的。這是國內(nèi)電視劇普遍現(xiàn)象。
我的第一部電視劇就是被改得面目全非,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我就下定決心不讓別人改。
我的作品,不管好壞,都有鮮明的電視劇風格,即作家電視劇。包括趙寶剛這樣的導演,都不說我是他的御用編劇。相反,這些劇都被稱之為“海巖劇”。這說明我的劇本不管好壞,都形成一定市場感召力。
新聞周刊:“海巖劇”的概念有哪些更具體的體現(xiàn)?
海巖:我的合同中一定有這樣一款:“甲方尊重乙方所創(chuàng)造電視劇本完整性,承諾在與電視劇承制者及導演簽署的合約中規(guī)定拍攝工作需按乙方創(chuàng)作劇本進行,如需對劇本進行改動,應由乙方完成。如承制者、導演或演員自行改動,改動內(nèi)容需由乙方書面同意。如因乙方不同意改動而延誤電視劇的制作和發(fā)行,不應影響雙方對本協(xié)議書第三條規(guī)定的履行。”
第三條是我規(guī)定多長時間拍完,要是拍不完,不管是任何原因,我就把劇本賣給別人——在中國沒有任何一個其他編劇能和導演與投資方制定這樣的規(guī)定。
新聞周刊:那么在拍戲過程中,導演對你一直是遵從的?
海巖:不是遵從,類似寶剛、丁黑這樣有能力有品位的導演,他們對外界說是屈于我的“淫威”。有些演員要求改戲,導演就說給海巖打電話吧。其實他們之所以不改,是他們認同。
新聞周刊:你認為在中國,導演和編劇更普遍的是什么樣的關系?
海巖:導演和編劇現(xiàn)在像老板和秘書的關系。甚至編劇還得看演員的眼色。人們都是看品牌,而除了瓊瑤、金庸。我算半個吧,編劇并沒有形成品牌市場。這個時代是個品牌的時代。
他們說我特別給編劇撐腰,我對選導演和演員,有一票否決權。這是品牌問題。有些寫歷史劇的,未必寫得不如二月河好,但二月河就比他賣得價高。品牌是歷史形成的,不可克隆的。如果后面有一個寫我這個類型的,公安啊愛情啊,假設數(shù)量比我多,質量比我好,但不一定有我的品牌。因為它產(chǎn)生的年代、歷史過程和我并不是一個年代和歷史過程。比如便衣警察,現(xiàn)在并不覺得好,但當時就是一個品牌。
新聞周刊:編劇在國內(nèi)影視圈地位不高,主要原因是什么?
海巖:很多的原因是編劇隊伍本身良莠不齊,因為我國每年電視劇需求量很大,要幾千部需求量。產(chǎn)生兩三萬部,有些還播不出,需要很多人趕制。有沒有生活積累的人都上了,全在一塊。而觀眾最注重的是演員,其次是導演,編劇就少人提起。雖然人們總說在低成本、不講究畫面效果的電視劇里,靠情節(jié)取勝,編劇最重要。
新聞周刊:對語言的運用,在編劇里是不是體現(xiàn)得非常弱?
海巖:對,編劇和作家基本是兩個工種。編劇是另外一個知識結構,另外一個規(guī)律。但有相當一部分編劇過不了語言關。生活感悟和積累比不上作家。編劇不用敘述事情。比如白天,夜晚,作家用不同形容和描寫方式。而編劇只要寫“日”、“夜”。
我在選擇新的語言時非常慎重。因為流行語言就代表今后不會再用。而從寫小說到出版再到被拍成電視劇,起碼要三年時間,到時候再用,別人就會說你落伍了,這就是太追趕流行的原因。所以,我認為要緊跟流行,也會回避流行。
新聞周刊:那么你更愿意定義自己是編劇還是作家?
海巖:我當然不愿意定義自己是編劇了。
新聞周刊:除了寫小說、做編劇,你還有其他社會職務,比如昆侖飯店的總經(jīng)理。更多時候你愿意定位自己的是什么角色?
海巖:這幾乎不是我愿意與否的問題。企業(yè)管理是我的主業(yè)。我們是坐班的,整天就考慮這個事。我在主業(yè)上的成就大大超過文學創(chuàng)作上的成績。-
來源:中國《新聞周刊》作者:丁塵馨 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