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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十余年演變,“梟龍”已與當年的“超七”全無瓜葛,但其間展示了中國軍事工業從計劃經濟轉向市場經濟的大致脈絡
本刊記者/唐建光 □楊興根
即便在成都常見的陰沉沉的天幕下,被涂裝成嫩黃色的“梟龍”和翼尖上白色的導彈仍然頗為耀眼。它靜靜地站在成飛公司戒備森嚴的試飛站里,標號為“01”——這是迄今為止惟一一架上過天的“梟龍”。
“01”號右機頭涂著中國命名的“FC-1”標識,左側則是國外命名的“JF-17”和該國空軍的標識。這直觀地表達了它的“國際背景”。按照成飛公司副總工程師帥朝林的理解,FC-1的含義是“中國戰斗機一號”(Fighter China No.1);J的一個含義“Join”,意為聯合研制,另一個含義是它出自中國的“殲”系列,而“F-17“則表示該國希望它能超過“F-16”——其空軍使用的另一種名氣更大的美國戰斗機。
對于帥朝林來說,“JF-17”這個名字還敘述了這架飛機的前世今生。事實上,它的淵源比37歲的帥朝林在成飛的歷史還長。據他回憶,可以追溯到大約18年前。
“80年代中期,我們開始向國際市場推銷“殲七M”。外方試飛以后,提出一些新的改進要求,如航程、雷達、武器。按照我們的說法就是(殲七)腿短了(航程較短)、近視眼(雷達功率不夠)。”
這是“梟龍”可以追溯的最早緣起,當時成飛的改進方案叫“殲七CP”,改進工作在成飛內部進行,成果包括制出一架樣機。但此后,這個項目便一直斷斷續續,屢經變更。
1987年左右,該項目改名為“佩刀-2”。并從1988年開始與以生產F-14“雄貓”戰斗機和A-6艦載攻擊機著名的美國格魯曼公司合作,大方案是用殲七的中后機身,加上美方F—20戰斗機的前機身。此時,始有“超七”之名。
帥朝林解釋這個名字時說,當時的整個思想就是在殲七的基礎上改進,以超過殲七。外方的要求是盡量少增加成本,最好的辦法就是現有機型上改進。
但在1989年,中美合作被迫中止,這個項目由此擱置。據帥朝林的回憶,重新啟動時是1990年代初的一次新加坡航展,中外雙方在航展上會面,提出繼續推進這個項目。在美國人退出之后,俄羅斯的米高揚公司由于其米格29在與蘇27的競爭中失敗,急于開拓國際市場,也加入了進來,主要參與了總體設計。
1994年,在中航一集團的協調下,成都飛機設計研究所擔任了總設計,成飛承擔部分設計任務,主要是機翼。
但是,“超七”仍然進展不速。帥朝林說,一方面是管理方面的問題,另一方面,合作國希望采用西方的武器系統和航空電子系統,但卻一直拿不到。在多方因素之下,“這個項目一直做做停停”。直到1999年6月,雙方才正式簽訂了研發合同。
2001年,合作國新上任的空軍首腦提出,先把飛機平臺做出來,選什么樣的航電系統以后再說。帥朝林解釋說,這就像我們修房子,先把房子修出來,配什么家具、空調以后再說。
這種思路擺脫了困擾“超七”進展的猶疑和爭論,大大推動了研制的進程。到2001年秋季,飛機的技術狀態已基本凍結。“也就是說飛機基本是什么樣子,使用什么材料、具有什么性能已明確了。剩下的事主要是把它造出來。到這個時候,我們對把它造出來已基本有把握。”
僅僅23個月后的2003年8月25日,飛機終于上天了。
但此時的飛機已與當年的“超七”是完全不同的兩架飛機。“這是一架全新的飛機。”帥朝林說,“不管是性能還是結構,與殲七沒有任何聯系,除了標準件外,零部件也完全不同。兩者惟一的聯系,只是項目的歷史沿革。而且這個時候再以“超七”為名,在國際上也沒有吸引力了。”
因此,雖然在圖紙上它仍沿襲“殲”系列之名,但中方的正式名稱是“FC-1”,而“梟龍”成為了它的綽號。
(來源:中國《新聞周刊》2003年第3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