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文學掃除心靈垃圾
“人為什么需要文學?需要它來掃除我們心靈中的垃圾,需要它給我們帶來希望,帶來勇氣,帶來力量。”這是巴金對文學的見解。巴金多次說明他不是為當作家而提筆的,他只是“有感情必須發泄,有愛憎必須傾吐”,他是“在作品中生活,在作品中奮斗”。他說:“我寫作不是因為我有才華,而是我有感情,對我們祖國和同胞我有無限的愛,我用作品來表達我的感情。”《家》、《春》、《秋》、《霧》、《雨》、《電》、《憩園》、《寒夜》無不體現著這樣的文學理念。
用翻譯擁抱整個世界
巴金作為一個翻譯家的身份經常被人們忽視。他懂得英文、法文、俄文、日文、德文等多種語言,還有世界語。從1922年根據英譯本翻譯俄國人迦爾洵的小說《信號》開始,翻譯一直伴隨著他的創作。他的譯文全集足足有十卷(人民文學出版社),其中尤以俄國作品居多。
翻譯家高莽先生說:“巴金先生絕對是大翻譯家。他曾說翻譯一是為了生活,二是為了學習,他總說自己是‘試譯’。他翻譯的過程也是學習的過程,是思想形成的過程,他翻的作品和他的思想都是吻合的。巴金先生的語言很美,他對翻譯有自己的一套見解,要準確,也要用文學來表達情感,表現原著的韻味,不能完全死摳字句。”
學者李輝認為,“巴金的翻譯是世界性的,在翻譯無政府主義者克魯泡特金等人著作的同時,他也翻譯了歷來被認為是唯美主義作家王爾德的童話,還有高爾基的早期作品、屠格涅夫的《父與子》、《處女地》以及散文詩、赫爾岑的《往事與隨想》等等,這凸現出巴金濃厚的文化興趣與獨特的藝術鑒賞力,表現出他在文化創造上的豐富性。”
用出版舉薦文壇新人
學者陳丹晨先生認為,巴金一生的編輯出版活動,從1934年創辦《文學季刊》到主持文化生活出版社,再到1957年創刊的《收獲》,無形之中形成了一個以他為中心的文化圈。
巴金以決不惟利是圖的嚴肅出版理念、以杰出的文化判斷力和認真的編輯態度、以真誠、熱情的友誼,把一大批作者吸引在他的周圍。當年,曹禺、蕭乾、魯彥、劉白羽、何其芳、卞之琳、嚴文井、荒煤……一批作家的處女作或代表作,都是由巴金發表和出版。
八十年代,從維熙、諶容、張潔、沙葉新、張一弓、張辛欣等不少在新時期走上文壇的年輕作家,同樣得到了巴金的扶持、鼓勵和保護。特別每當有年輕作家受到不公正的批評時,巴金總是公開站出來發表文章,聲援他們,為他們辯護。在八十年代文壇,對于那些受惠于巴金的作家們來說,作為編輯家、出版家的巴金,無疑也是一棵為他們擋住風沙的大樹。“他對文學的兼容并蓄,對年輕人的愛護和扶持,是非常值得尊重的。”
用行動推進文化事業
巴金晚年向國家圖書館等處捐獻大量藏書;他還不遺余力地建議并促成現代文學館的建成,并為此捐出了自己的15萬元稿費、手稿和藏書,已建成的現代文學館大門的把手上永久地留下了他的手印。他念念不忘的另一件事是建立一個文革博物館,提醒人們銘記歷史的慘痛教訓。這一切,無不體現了他作為一個知識分子的文化情懷和歷史責任感。
用真話敲打麻木不仁
巴金晚年最為重要的作品《隨想錄》,在1978年12月開始動筆,歷時八年完成了150篇。合訂結集的《隨想錄》出版后,在思想界和讀書界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它被譽為是一部“講真話的書”,巴金先生也因此被譽為“當代中國知識分子的良心”。
陳丹晨說:“巴金一生追求個人道德、人格的完善,做人要正義、互助、自我犧牲。因此,他的文學作品中有這些烙印。”以李輝的理解,是因為有了《隨想錄》,巴金才完成了他的人生追求,一個豐富而獨特的人格才最后以這種方式得以定型,并且與他早年希望成為思想家、社會活動家而做出的那些未能實現的努力,有意無意之間形成一個完美的連接。“巴金不是完人,也不是英雄,但他是一個真誠的人。他的偉大就在于真誠。”
(來源:北京青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