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網2月19日電 據美國廣播公司(ABC)報道,它曾引發世界上最致命的瘟疫,現在仍有一些人擔心,一旦它落入生物恐怖分子之手,將它撒向人類,那么后果將不堪設想。它就是天花。現在,全世界只有兩個地方保存著天花病菌,其中一個地方就是俄羅斯的維克多實驗室。該實驗室副主任、著名生物學家在柏林參加安全會議期間,接受了媒體的采訪,闡述了他對天花以及非典和禽流感的看法。
20世紀的殺手
雖然天花早在25年前就被消滅了,但俄羅斯科學家至今仍在西伯利亞一個戒備森嚴被稱為"維克多"的實驗室里對保存的120個天花菌株進行著研究工作,而確保這些保存至今的天花菌株的安全這一重大責任落到了象實驗室副主任塞爾金·尼蒂索夫的身上。
尼蒂索夫是俄羅斯著名生物學家,帶著金絲邊眼鏡,說起話來慢聲細氣的。他在柏林參加一個安全會議間隙接受路透社記者采訪時表示:"我們知道人們對保存的這些開花菌株有些擔心,也知道保證他們的安全的意義是多么重大,因為我們保管的是世界上最危險的病菌,而且一直在研究對付它們的新方法。從道德上說,我們從事這樣的研究并沒有錯,我們實驗室的人也都以從事這樣的工作感到驕傲。"
感染天花后,人的皮膚上先是出現皮疹,這些皮疹再發展成膿胞,擴散到全身,在身上留下永久性的坑坑洼洼的疤痕。據估計,光在20世紀,天花就奪走了3億人的性命。在全世界推行疫苗計劃,世界衛生組織于1980年宣布消滅天花之前,天花的死亡率大約在30%左右。科學家相信,如果天花再度在今天爆發,那么由于世界很多國家都已不再接種疫苗(接種疫苗有一定的副作用),那么天花的死亡率會高得高。
目前,全世界只有兩個地方保存著天花菌,一個地方是俄羅斯新西伯利亞市附近的維克多實驗室,另一個地方是美國亞特蘭大疾病控制中心。關于天花病菌是否該永遠保存的問題,科學家一直很有爭議,而尼蒂索夫堅持認為,這種病菌應該永久保留,而不是將它全部摧毀。保留是為了研究這種病菌的起源和它的基因圖譜,尋找新疫苗和抗濾過性病毒的藥劑,因為除了接種疫苗外,直到今天也沒有很好的治療天花病的方法。
尼蒂索夫表示:"我的看法是,在現實生活中,我們永遠會對包括這種病菌在內的大自然產生疑問。另一方面,我認為在未來的10到15年里對天花病菌展開全面的基礎性研究是非常現實的做法。"他繼續說,但到那個時候,基因工程已經有了很大發展,科學家可以在實驗室里制造出新的天花菌株。當新的菌株研制成功后,那么,人們對這些保存的天花菌也就不會象現在這么緊張了。
偷比研制容易得多
那么這是否意味著恐怖分子也可能生產出這種病菌?尼蒂索夫表示:"這項技術非常復雜,對生物恐怖分子而言,竊取這種病菌比研制它要容易得多,因為要建立一個擁有先進儀器的設備的實驗室,長時間不被人發現,幾乎是不可能的。"
尼蒂索夫認為:"我們需要擔心的最大威脅是竊賊,或許不是外賊,而是就在實驗室工作的內賊。因此,挑選實驗室的工作人員就變得非常重要。"尼蒂索夫的說法很有道理,因為長期以來,西方國家一直擔心,由于前蘇聯各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員雖然擁有很高的技術,但收入很低,他們極有可能經不起恐怖分子金錢的誘惑,將研究中心的秘密或武器技術偷偷帶出去。
那么,維克多實驗室的科學家們的收入是多少呢?尼蒂索夫透露,他們的月收入一般在200美元到300美元,看上去這些錢不算多,但它是俄羅斯人平均收入的好幾倍。從這個角度說,這些科學家對自己的待遇還是滿意的。尼蒂索夫還重申,俄羅斯科學家對天花、非典、埃博拉、馬爾堡和其他高致命性病毒進行研究的設施都有非常嚴格的安全措施,不會發生工作人員將樣本帶出實驗室的情況。
最容易出問題的是人
那么,這些實驗室都采取了哪些確保致命病菌萬無一失的安全措施呢?尼蒂索夫透露,實驗室的外面有武裝警察巡邏,外來人進行實驗室必須經過雙層安全檢查。實驗室的工作人員一開始要接受生物道德訓練,而且只有在中心工作至少三年后,才有資格接觸這些最危險的病菌。
尼蒂索夫承認:"最容易出問題的反而是人,所以,我們在我們相信他之前,必須對他非常嚴密的調查。"天花和炭疽菌不一樣,炭疽菌無法從一個人傳染給另一個人,但天花具有很高的傳染性,可以通過呼吸出的水微粒傳染,也可能通過皮膚、衣服傳染。
蘇聯曾在其生物武器計劃中使用過天花,但尼蒂索尼表示,他認為,那些說生物戰專家已經研制出特別致命的菌株的說法聽上去象天方夜譚。他還認為,象朝鮮這樣的國家不太可能研制天花作為生物武器。
尼蒂索夫透露,在保存天花菌株方面,美國和俄羅斯使用的是同樣的方法,現在全世界的科學家應該尋找幾種安全保存骨髓灰質炎菌和麻疹菌的方法,因為這兩種病將在未來10年里徹底根除。去年非典肆虐,今天禽流感爆發,作為俄羅斯著名生物專家,尼蒂索夫如何看待動物病毒變異的問題?他回答說,對于這個問題,全世界必須給予高度重視。維克多實驗室的科學家和美國科學家從破譯的天花基因圖譜發現,天花病菌本身是從牛痘演化而來的。
尼蒂索夫提醒說:"病毒是會演化的,而且比人演化的速度要快,我們在大自然中經常會遇到一些新病毒。作為迄今為止發現的人類天花的最近的近親,我們不能排除牛痘自然演化的可能性。這些發現向我們顯示,我們必須對牛痘現在的自然傳播以及它們如何變化展開嚴密跟蹤,然后我們才能找到一種可能的方法,預測我們將來會遭遇什么樣的病毒。"(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