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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點樂隊的涉毒事件業已結束,新的“零點”成員正在招募。實際上,這一事件只是音樂界與毒品斗爭史在中國的現實縮影,只有在更寬廣的歷史背景中觀察,才能找到它真正的精神脈絡。
國際先驅導報特約撰稿豆腐報道“零點”涉毒事件讓我們悲哀地發現:在中國唱片工業遠沒達到國際標準的時候,中國的娛樂業人士已經在個人行為上率先和國際同步。
迷幻搖滾
在西方音樂圈,吸毒問題一直困繞著樂隊和歌手。
大麻和迷幻藥這樣的軟毒品在世界范圍推廣,首先源于60年代的全球性青年文化運動。1943春天,在瑞士桑多茲藥廠,擔任研究工作的阿爾伯特·霍夫曼合成了一種叫做LSD的藥物,他親自服用后,意識到一種迷幻藥品問世了。到了60年代中期,隨著美國嬉皮運動的發展,美國青年人對LSD的使用達到高潮,許多人潮水一樣涌到加利福尼亞,就是為了在LSD的幫助下來一次所謂“超體驗”旅行。
剛開始的時候,一些搖滾樂手使用大麻,LSD或者可卡因,原因很復雜。有的是在長期緊張演出中,人的神經變得異常脆弱(在大音量聲音轟炸下,神經衰弱是非常常見的),因此他們必須服用大劑量藥物穩定自己,使自己有精力維持長時間的演出。在這方面,甲殼蟲樂隊是一個最好例子。他們最早在德國酒吧里演出時,每天都要演出很長時間,一天接一天,使得4個人不得不依靠興奮劑來支撐。
另一種情況是:搖滾樂手希望通過藥物“開啟心靈”,為自己打開神秘主義大門,這部分人占了早期搖滾樂手的大部分。以加利福尼亞嬉皮一代為中心,像“感恩而死”樂隊、杰弗遜飛機樂隊等等,他們形成一股浩浩蕩蕩迷幻搖滾風潮。在“感恩而死”樂隊的傳奇性現場演出中,樂手們大多數時間都處于恍惚狀態,這樣狀態下的即興演奏常常達到幾小時之久。而在“后期大門”樂隊的音樂會上,主唱吉姆·莫里森時常處于吸毒后的迷幻狀態里,以至于不得不由鍵盤手曼扎瑞克代替他演唱。在嬉皮圣地舊金山,樂隊經常在“菲爾莫舞廳”演出,該舞廳甚至在演出海報上創造一種全新的視覺藝術,用以配合吸食LSD后產生的迷幻效果。
27歲夭折
1967年以后,許多人開始使用海洛因之類的硬毒品,搖滾樂走到危險邊緣。1970年到1971年間,濫用毒品終于帶來可怕后果,這兩年時間里,詹尼斯·喬普琳、吉米·亨德里克斯,以及大門樂隊的主唱吉姆·莫里森先后去世,他們都是27歲,并且處于事業巔峰時期。這三位巨星的死在當時引起極大震動……
許多樂手開始反思生活以及對毒品的依賴。尼爾·揚就寫過一首歌叫《針管和造成的傷害》,懷念他樂隊中死于吸毒過量的前吉他手丹尼·維登。
雖然主流搖滾樂手開始反思毒品的危害,在地下社會里,毒品的使用卻愈演愈烈。到了七八十年代,使用毒品已經不再為了開啟心智,而純粹為了享樂。1981年,以華盛頓的硬核朋克樂隊小兇兆樂隊為代表的一股地下潮流提出了straight Edge運動,他們的聲明很簡單:“你沒有必要喝酒,你要去吸煙或沉溺于任何刺激大腦而尋求短暫快樂的藥物中!
到了90年代,因毒品而死的樂手并不比60年代少。1989年就有西雅圖樂隊“媽媽愛骨頭”的主唱安德魯·伍德因吸毒過量去世,而對全世界所有歌迷震動最大的,當屬涅磐樂隊主唱柯特·柯本的自殺,雖然對他死前是否服用毒品,說法并不統一,但眾所周知的是,柯本早已沉溺毒品多時。
考班的死再次引起人們對毒品問題的重視,但是悲劇仍然一個接著一個,像盲瓜樂隊的主唱、以及鎖鏈中的艾莉斯樂隊的主唱等等。另外,在此時,搖頭丸徹底成為全世界舞曲歌迷的首選藥物。
現在,這個問題又來到我們身邊。
應該看到,在“當代”西方流行音樂界,對吸毒已經看得非常清楚,一致公認為它不再是反叛社會的標志,不再是刺激靈感的“神物”,而純粹是不健康的生活方式,是缺乏意志與自甘墮落的表現,甚至是精神空虛的見證。真正的流行樂手,已經走出了自我宣泄的小圈子,也不再只是張揚生命與宣揚自由(如果一味如此,反倒會使歌手尋找刺激),他們更多地開始關注社會、介入社會,比如環保、和平以及慈善等等。這樣的樂手有明確的音樂與生命主張,內心中有越來越豐富的東西,有源源不斷的音樂靈感,他們的生命是開放的充實的,他們沒有必要去沾毒品那個東西。
而我們的流行音樂與搖滾樂,更多停留在西方的非成熟階段,出現一些事情也就不足為奇了。
從某種意義說,西方流行音樂史也是一部與毒品斗爭的歷史,而國內的流行樂手們,不要再走這一歷史中最悲慘的一段路了,即:埋葬音樂天才的涉毒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