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工難,找到專業對口的工作更難。為“討”口飯吃,加拿大新移民唯有多找自救型的就業機會,只是人多粥少,一見風吹草動,群起而“攻”之。一業剛興,即蜂擁而至,以至新業常見,迅即退潮,在新移民圈行業飽和周期非常短,而且供求大多局限于本身族群之中,“一窩蜂”之下常做到無市無價,這正是目前社區經濟的獨特生態。
在上世紀90年代中期前,加拿大華人新移民圈的行業面相對較有擴展天地,分散性也強,然而隨著近五六年來大量中國大陸技術移民的到來,就業難的問題明顯突出,打不進主流就業市場,只有困步于本來族群圈,如同“自給自足”的社區經濟就此成形,行業涌現也是呈一波起一波消的局面。
事實上這種情況與新移民太過集中居住大城市有很大關系,全加約八成的新移民會選擇定居于多倫多、溫哥華及蒙特利爾3大城市,多倫多更占逾一半新移民。近5年來大陸新移民每年達到三四萬人水平,而其中每年有約六成選擇定居于大多倫多地區,即使最保守估計,以1.5萬名大陸新移民的水平,3口之家加上一對年長老人計,也有3000個家庭,而且大部份新移民是技術移民身份,并非如投資或企業移民般可自找生路,他們都需要打工維持生計,夫妻兩人就需要有6000個工作職位供應,即使一人打工,也需要3000個工作職位。這還未算很多在溫哥華、蒙特利爾找不到工,轉至多倫多尋求發展的新移民。
安大略省經濟近幾年成長一直不差,創造及提供新工作職位都有成長,但由于新移民受限于英語、經驗等多種因素,無法順利打入主流就業市場,尤其是專業職位更難,變相的,這些新工作職位就回流至社區內消化,即使是一些主流大公司,也往往是回頭再做新移民社區生意,同樣沒有將就業市場的餅做大,更造成人多粥少的困境。
就業難是現在新移民的頭等大事,沒有工作也引發很多情緒及社會問題,年年累積下來的失業大軍也相當可觀,一位大陸新移民社團負責人估計,全家沒有一個全職工作的新移民家庭至少達一半。
這種局面下就迫使新移民走向自救型的求職道路,由于面向狹窄,最終造成“一窩蜂”的局面,最簡單從近幾年中文傳媒的廣告就可清晰尋跡,熱什么行業,廣告就集中在某類行業。從開設電腦學院,辦中加貿易公司,開設街角雜貨鋪、咖啡館,到最近2年來的推銷保險、銀行貸款、手機及高速上網,做房地產經紀、投資顧問、驗房師,開設教育培訓學校、駕駛學校等等,都呈一波波的情形,一見好勢群起而上,很快行業就形成飽和,甚至造成惡性競爭的局面,行業也被做爛。
從這些創業行業來看,雖然都開辟了“新戰場”,但主要面向的消費群仍是自己本身族群社區為主,甚至就是針對初來乍到的新移民,并未順利開拓至其它族群或主流市場。廣告詞就最能顯現,“同聲同氣”、“最理解你的需要”、“講與你相同的語言”等,講白了就是自己做自己人的生意。
如開辦各種電腦學院、求職就業學校及其它教育學院等,生源還是以新移民為主,這種需求量并不穩定,一旦過多供應,“自給自足”式的經濟存活困難度大增。
駕駛學校在前兩年如雨后春筍般出現,在2003年達至頂峰,由于都是面向新移民,形成一場惡戰,最終成為惡性競爭,互相殺價,全科價格下降二三成,做到市道一片慘淡,大家都少吃乃至沒吃。在利潤大幅下降之下,一些學校被迫關閉,或者縮小規模。
推銷行業是新移民較易下手的行業,而許多大型金融、電訊公司聘請新移民作推銷保險、貸款或是長途電話、高速上網等工作,針對的也是新移民族群,并非用意于開拓其它市場,變相成為本身社區消化本身消費,并未創造出新的財源,所以許多有職位的新移民推銷員也叫苦連天,直嘆生意越做越難為。
房地產經紀業是最典型的例子,由于近年來利率低平,購房大增,面對新移民購房需求量大增的情況,許多新移民涌入房產經紀行業,確實也有不少新手大有斬獲,但能否在新移民購房熱后繼續生存,能否擴展至其它族群消費圈仍大有疑問。
雖然不少行內人認為新移民太急功好利,一見有利就拼命鉆,造成良莠不齊的情況,但這種局面或許也是新移民求生的別無選擇之路,為了生存而逼出來的。不論生意空間再小,只要能生存下去,就全力以赴。不過經濟發展都有自然之道,新陳代謝避免不了,行業都有自然淘汰機制,如同駕駛學校、房地產經紀般,經歷混戰也會淘汰出一批弱者。
初期限于本身社區發展生意,是任何一個族裔移民共通點,如意大利、印度或是日本、韓國移民都會從社區經濟起步,逐步形成族群社區生意的特色,即使今日踏步小意大利城或是韓國街,許多坐在柜臺前的年長者還是不通英語。不同族裔社區也是經過長時期的調整探索才形成本身生意特色,如印巴人開計程車,韓國人開洗衣店,拉丁裔人開發型店等。
但大陸新移民與之相當不同的情況是,一時間大量集中的同層次、近類別技術移民(以工程、電腦業為主,加國急需的手工技能型技工都很少見),又不具有港臺、日韓移民的經濟實力,他們可以自創生意,而大陸新移民則需要在同等條件下競爭職位;同時大陸新移民社區也不具備迅速將生意擴展至主流的基礎,意大利或是印度也都出現過移民潮,但由于本身語言及行業的基礎,他們可以將生意及就業面擴展至建筑、農牧及電腦等行業,較快與主流社會經濟接軌。
“一窩蜂”的經濟生態,是短期內自救發展的必然,是環境所造就的,會隨著時光的延續,漸漸形成更健康的經濟形態。
(來源:加中時報 ;文/王迅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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