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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超,甲A的借體還魂?
文/文輝
有什么樣的甲A,就有什么樣的國奧;有什么樣的甲A,就會有什么樣的中超。
這才是中國足球的真正悲哀
5月15日,中超現身。
告別去年11月訇然謝幕的10年甲A,中超另立山頭。而之前一度被熱捧的國奧,12日與馬來西亞的奧運會外圍賽謝幕戰,已經無人理睬,自生自滅,始亂終棄。
一支被寄予厚望、苦心經營4年的國字號球隊,追求出線和治愈恐韓都不應是其終極目標;4年前這支號稱超白金的國奧球員,如今淪落到大多棲身中甲這個二級聯賽的糙白金球員。
沈祥福只是一顆棋子,身不由己,死而后已。
動輒領導蒞臨、鼓氣大會或殺無赦令,沒有實力做基礎,比起“20年趕超英美”的紅色口號更加貽笑大方。而曹宰榛和金東進的奪命摧殺,只是給注定失敗的國奧傷口上撒了一把鹽,并不是國奧失敗的根本原因。
10年甲A的后遺癥
實力從哪里來?實力不是摸獎,可以一夜暴富。實力更不是封閉集訓,可以一勞永逸。
實力來自實戰,只能來自聯賽,而成功的聯賽,只能來自合理的管理。
我們的聯賽能否產生這個功效?國奧之悲與甲A之悲何其相似。有什么樣的甲A,就有什么樣的國奧。有什么樣的甲A,就會有什么樣的中超。這才是中國足球的真正悲哀。
甲A當然有功績。中國足協主管聯賽的副主席楊一民對10年職業聯賽的成績總結就是:“職業聯賽前,我們每年對足球的投入不到千萬元,目前通過市場已近2億元,俱樂部年總收入達到了7億多元。”
就是說,甲A讓中國球員有錢了,讓足協腰粗了。讓布拉特當年對中國足協官員說“先生們,足球是可以賺錢的!”的寄語成真了。
但是,反過來而言,球員的自律性并沒有和暴漲的收入與時俱進。“拜金足球”一說已經擺上體育總局臺面,“這些小小年紀的百萬富翁根本就不把國家榮譽當一回事,管理越來越難。”這是國奧隊內的聲音。國足主帥阿里·漢的牢騷則是:“我從來沒有看到哪支國家隊的球員對國家的榮譽是如此的漠視!年輕球員希望進入國家隊的目的是可以到俱樂部爭取一份不錯的合同!”
這還只是甲A管理不善后遺癥之冰山一角。
職業聯賽期待管理的職業化
沒有哪個世界足球強國會忽視本國聯賽。從俱樂部的規范運作、培訓體制的建立,到球員和裁判的管理,事無巨細,面面俱到。不過最根本的一條,就是成立職業足球聯盟從根本上杜絕了中國特色的“外行管理內行”的漏洞,也從根本上杜絕倒摘牌轉會制、限薪令等莫名其妙制度的招搖過市。
行規不能凌駕于法規,這是不可顛覆的共識。足協是行政機構,插手行業的具體操作管理,越俎代庖不說,行政命令的打壓和長官意識的干預,勢必給本來就成色不足的中國職業足球涂上業余的標簽。
遠的有1999年足協欲告無錫某報的失實報道,近的就有年初封殺某足球專業報的采訪資格,官本位制之下的聯賽管理,任何對足協的非議和批評都不可避免地染上民告官的忤逆色彩,進而招致惱羞成怒之下的行政大棒的打壓。搞職業足球,僅僅將甲A改換成中超遠遠不夠。
成熟的職業聯賽,應該有成熟的職業管理機構。而現行的中超體制,名目繁多的部門主管仍然由足協官員把持。進入市場機制的中超聯賽,仍將延續計劃經濟體制下的“政企不分”的管理模式。
經營的市場化和管理的行政化,雙軌制的實行導致人們只能寄望于足協領導的睿智,而不是管理體制的完善。閻世鐸上任之后雷厲風行的反腐敗等新政之所以深得民心,只能越發說明中國足球問題之多。
戰爭年代,槍桿子里出政權,和平年代,管理出政績。不是說中超就是簡單拷貝甲A,病入膏肓的甲A壽終正寢乃大勢所趨,中超卻不能去依樣畫葫蘆。
僅僅依靠增加數百元的裁判執法收入不能使龔建平們“重生”,就像僅靠發布“尊重對手、尊重觀眾、禁止行賄、禁止賭球”的《公平競賽公約》無法包治百病、天下太平。
假球、黑哨、腐敗、違規經營等丑聞還有其滋生的沃土,沒有職業聯盟、依舊是外行管理內行——我們幾乎相信,中超,只不過是甲A的借體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