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鴿派領袖阿巴斯在巴勒斯坦大選中勝出,讓同時經受血腥、槍彈和不安的巴以兩國人感到結束沖突的某種希望。世界各國也懷著溫厚的期待,盼望中東和平的開門鎖(即巴以沖突)能旋轉起來。
至關重要的三方都已發表善意的回應。解決巴以沖突的關鍵調解人、美國總統布什承諾,美國將幫助新當選的巴勒斯坦民族權力機構主席實現巴以和平。能否實現和平的主角之一以色列政府在大選前就表示已經做好了和阿巴斯對話的準備。能否保證巴勒斯坦內部團結的關鍵組織哈馬斯稱,雖然他們抵制此次大選,“但仍準備和新當選的總統打交道。”
不過,這三方均有附加條件,美國要求阿巴斯承擔的“重要任務”中反恐,與以色列政府開出的條件“只要能阻止極端組織用火箭彈襲擊以色列”一脈相承,而哈馬斯抵制選舉、與巴解組織的分權談判破裂則顯示,巴勒斯坦內部的沖突并沒有因領導人更替而改變。
如果把這些事實拼在一起,便形成一個巨大的問號:鴿派阿巴斯能放飛和平鴿嗎?
模糊的和平信號
從阿拉法去世后的一個多月來看,巴以局勢出現了某些緩和跡象,雙方都表示要恢復和談,國際社會的努力也變得更加活躍。
溫和派阿巴斯是務實主義者,他提出的反對武裝斗爭的明確主張讓各方看到許些希望,而巴勒斯坦不少武裝派別也表示愿意停止暴力襲擊。對巴以沖突的主導方以色列來說,阿拉法的去世使薩隆政府失去了拒絕和談的借口。如果以色列對鴿派領袖阿巴斯伸出的橄欖枝無動于衷,必將在國際社會上被孤立。
另外,美國已經將建立巴勒斯坦國的計劃提上了日程,布什宣稱要為巴勒斯坦建國做出努力;歐盟也表現出了推動執行“路線圖”計劃的決心;其他國際社會推動中東和談的熱情和信心也在不斷增長。整個國際社會已形成共識:巴以沖突無休止地進行下去對誰都不利。
而阿巴斯在大選前也向自己的“敵人”發出和談的善意,他說他任命內閣后會“同以色列進行談判”。對于薩隆,他說:“我不能說他不是談判伙伴。他是民選總理,我們會與他談判的。”
這些和談信號盡管模糊,但至少讓人感到巴以局勢將向緩和的方向發展。
難以回避的現實
盡管阿巴斯的當選使中東和平多了一線企盼,但巴以雙方在領土、耶路撒冷、巴勒斯坦難民等重大問題上幾乎不可妥協的立場,讓人感到前景并不樂觀。
巴以實現和解,就是要完成國際社會廣泛認可的“和平路線圖”計劃。也就是說,今年年底在成立具有臨時邊界的巴勒斯坦國之前,以色列必須歸還整個卡薩地帶和西岸地區約50%的土地,將大約6萬名猶太定居者遷回以色列境內。薩隆提出的加沙撤離“單邊計劃”只涉及7000多名猶太定居者,且已遭到以色列右翼勢力的強烈反對,并造成了政治上的激烈動蕩。要完成6萬名定居者的撤離,其艱難程度可想而知。
美國在今后的調解中能否誠心促和平,更讓人懷疑。除了美國是“以色列強有力的偏袒者”外,美國不能擺脫伊拉克戰后泥潭也使它無法集中精力調解沖突雙方。
而對阿巴斯來說,對以色列的任何妥協,都可能斷送政治生命。況且,他雖然溫和,但在談判桌上并不是一個可輕易擊敗的對手。他最近說“巴勒斯坦將不會接受一個臨時性的解決方案,關于只有臨時邊界的巴勒斯坦的談判只能是浪費時間。”他甚至說出“猶太復國主義敵人”這樣的字眼,足見他的強硬。
變成鷹派才能生存?
巴以和解的“寶”不能押在阿巴斯身上,因為他并不持有結束血腥和暴力的權杖。真正能決定和平進程的是以色列和美國,只有以美兩國嚴格按“和平路線圖”行走,中東才能真正放飛和平鴿。
阿巴斯也許只有變成鷹派,才能在派別林立、苦難深重的巴勒斯坦政治土壤上生存。他今后的第一要務是鞏固自身權力基礎,在巴勒斯坦內外贏得信任。鴿派容易在國際社會贏得尊重,但很難在巴勒斯坦內部獲取廣泛的支持,這也是阿拉法為何敢赴任何談判現場而不敢脫下象征強硬的軍服(沒有人敢說阿拉法對和平沒有誠意)。
阿巴斯面臨的第一個挑戰將是與激進的哈馬斯組織“不翻臉”。要把占巴勒斯坦人口30%的哈馬斯勸說到和平進程中,阿巴斯必須以強硬姿態對待以色列。如果巴勒斯坦人不能團結在巴解組織旗幟下,和平將更加遙遙無期。
現在,就看以色列和美國如何對待眼前的和平機遇了。阿巴斯已提出反對暴力和武裝起義的政策,如果美國、歐盟以及其他國家不能說服以色列回到“和平路線圖”框架內解決沖突,那就不能怪罪阿巴斯變成“穿西裝的阿拉法”。
文章來源:《聯合早報》文/陳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