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有關英語四六級考試的新聞迭出。北京曝出數千考生通過培訓中介機構報名失敗的事件,受到影響的考生至少2300余人,有人對此質疑“四六級考試怎么變成權力尋租場”?與此同時,四六級考試作文題以及部分答案已經在開考前出現在互聯網上。無論是專家還是網民,對此更嘖有煩言,甚至將此提升到該考試模式存廢的高度。
圍繞著四六級考試,中國大地上正演繹著荒誕且滑稽的悲喜劇。本應作為語言工具的英語,由于被附加過多的價值,四級不通過不能拿學士學位;六級不通過,不能拿雙學位,也不能拿碩士學位;用人單位招聘,六級證書也往往成為必要條件。甚至于亦成了衡量學校教育水準、行政官員政績的重要尺度,具有了“一票否決”的絕對權威。帶來的結果自然是,為升級達標,學生們寧可荒疏學業,有54.48%的學生坦陳,經常利用其他課程的時間準備四六級考試;43.7%的人為了應付考試,報名參加過校外的輔導班(1月17日《中國青年報》)。從組織考試收報名費,到開培訓班收輔導費,還有出版社、學校印制的輔導資料和書目,都多得讓人難以統計,四六級考試已經成為一個產業,更催生了畸形的舞弊業。據舉報,四川綿陽地區去年就出現了考前“背答案”的咄咄怪事。每個人先交4000元,就可獲知考試答案和作文題目。整個行動有組織、有計劃,讓人感到恐怖。至于尋找考試“槍手”、毛遂自薦者的廣告公然貼在各大校園的公告牌上,更是見慣不怪。
全國每年舉行兩次四六級考試,分別始于1987年9月、1989年1月。至今年,報考人數已達到600萬。社會范圍內就四六級制度的反思,其實從上世紀90年代后期就開始了,并且自始至終伴隨著對高校英語教學制度的批判。與民間聲音相對立的是,國家四六級考試委員會主任委員楊惠中堅稱,“四六級考試是一把科學的檢測英語水平的尺子,為我國大學生的實際英語水平提供了客觀的、精確的描述”。人們對此論斷的質疑,不能不聯想到其背后巨大的利益驅動。
一位學者曾粗略估算,每個考生繳納十幾到二十幾元錢報名費,600萬人參考,一年兩次,光報名費的收入就是上億元。調查顯示,67.38%的公眾表示,自己為了準備四六級考試,所花費用在100元以上。其中18.53%的人,更是花費超過千元,實在是一塊誘人的大蛋糕。去年,審計署審計長李金華的年度審計工作報告可以佐證。僅僅是一個全國大學英語四六級考試委員會,自1989年以來就違規集中各地考試費2.24億元,未上繳財政專戶,并從中支取相關考試費用等1.9億元。在這樣一個考務壟斷的平臺上,考務人員、考試機密、考試輔導無不成了稀缺的資源,成為不法之徒覬覷的“圣餐”。巨大的市場需求空間,更為權力尋租提供了適宜的土壤。這雖然不是職能部門固執己見,堅持四六級考試作為指揮棒的惟一動因,但至少是一個不可忽略的原因。屁股決定腦袋,利益決定立場。難怪有人尖銳地指出,“四六級考試成為社會評價體系的一部分后,作為主導教育的部門也是沾沾自喜,痛并快樂著。”(劉效仁)
來源:中國青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