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網1月23日電 據俄羅斯《消息報》報道,去年俄羅斯發生的一系列恐怖事件(包括去年2月6日的莫斯科地鐵車廂爆炸案,以及發生在薩馬拉、沃羅涅日和莫斯科近郊的系列恐怖活動),均系一個名叫巴維爾·科索拉波夫的俄羅斯人所為。
身為俄羅斯人的科索拉波夫生于俄伏爾加格勒州塞拉費莫維奇地區戈爾巴托夫斯基村,因偷盜他人錢財被軍校開除后,投奔車臣武裝分子,并成為車臣匪首巴薩耶夫的親信,領導著一個罪惡累累的恐怖主義團伙。
近日,《消息報》的特派記者走訪了科索拉波夫的家鄉,采訪了他的親友和同學,披露了他從一個勤勉的學生成長為“俄羅斯的本·拉登”的罪惡旅程。
罪行累累罄竹難書
在俄羅斯作家肖洛霍夫的名著《靜靜的頓河》中,曾對戈爾巴托夫斯基村有過詳細的描述,該村距離肖洛霍夫和書中主人公梅列霍夫的家鄉維舍夫斯基只有50公里。科索拉波夫就出生這里。據俄羅斯特工部門的資料,科索拉波夫是去年2月6日在“汽車廠”站和“巴維列茨基”站之間發生的莫斯科地鐵爆炸案的策劃者--那次恐怖事件造成了42人命喪黃泉。2月底,他領導的恐怖團伙曾四次炸毀莫斯科近郊的輸油管道,并于3月15日破壞了西姆費羅波爾斯基公路邊三柱電線桿。此外,6月4日薩拉馬市場爆炸事件(造成11人死亡)以及去年2月和7月發生在沃羅涅日汽車站的三起爆炸事件也均系科索拉波夫所為。
酷愛科幻相信來世
在戈爾巴托夫斯基村和毗鄰的魯巴什京斯基村居住著大約600號人,因為地方小,所以也沒有什么街道名和門牌號。科索拉波夫家便是村邊的第一戶人家,這是一幢白磚砌成的兩層小樓,墻上標著“1917-1987。十月”。目前,科索拉波夫的母親瓦連京娜·康斯坦丁諾夫住在這幢樓里。瓦連京娜曾擔任過幼兒園的園長,后來幼兒園關閉了,便改燒鍋爐了。未出嫁前名叫謝戈爾科娃,是當地古老的哥薩克族。而科索拉波夫并非本地姓氏。巴維爾·科索拉波夫的父親老巴維爾是從彼爾姆州的斯卡爾納村分配來這里的,曾擔任過拖拉機手,科索拉波夫兩歲剛過,便同瓦連京娜離婚了,后來移居克拉斯諾達爾地區了。科索拉波夫的姐姐巴維爾·列娜和弟弟伊萬也在克拉斯諾達爾,列娜已經出嫁,伊萬在攻讀法律專業。
“巴維爾(指科索拉波夫)也非常喜歡克拉斯諾達爾,”瓦連京娜說--現在她獨身一人守著這幢破舊的空房,“他的愿望是在那里買幢房子。他成年之后,便整天想方法掙錢買房。念完9年級后他上了塞拉費莫維奇技校,半個月后便輟學回家了,說要接著念10年級、11年級。他姐姐嫁給了軍人后,他也想當軍官,開始正經八百地準備考軍校。為此在院子里架了個單杠,經常在上面做引體上向,每天都堅持跑步。輕輕松松考取了克拉斯諾達爾工學院(全稱克拉斯諾達爾高級軍事指揮工程學校)。我還參加了他的入學宣誓儀式。他當時是那么的自豪和幸福。巴維爾曾寫過一篇題為《大師和馬格麗特》(注:俄羅斯作家布爾加科夫的幻想作品)的作文。他喜歡閱讀,尤其是一些科幻作品,相信來世的存在。”
成績優異不甘平庸
“上課的時候我總是很器重他,”科索拉波夫的班主任娜杰日達·普里列波娃回憶說:“不能說他是個學生領袖,但也絕不是唯唯諾諾的人。他對一些事物總有些獨到的觀點。學習也比班上其它的孩子優秀。尤其喜歡文學和歷史,作文寫得很簡潔,但非常有趣而且觀點獨特。”
娜杰日達拿出了一張1997屆學生畢業照:照片上面,科索拉波夫個頭最高,手里也攥著一束不知是何品種的鮮花,當地人稱之為“斗犬草”,5月底漫山遍野都開滿了這種野花。
利迪婭·伊萬諾夫娜·烏列涅娃也曾科索拉波夫的班主任,不過是在他四年級前。她對科索拉波夫的看法與娜杰日達有一些出入。
“這孩子是個不錯的娃娃。尤其是對父母非常好,也非常孝順姥姥。但有時候不太聽話,脾氣也有些暴躁。甚至有時候對老師頂嘴,所有也無法跟他談心。他倒不是個極其孤僻的人,但是幾乎沒有什么很要好的朋友。跟車臣人關系不錯,這倒是事實,不過我們這兒以前半個村子都是車臣人,大家的關系都很要好。只是到了后來,這些車臣人都不知去了哪兒了。”
伊萬諾夫娜的女兒娜塔麗婭可以算得上是科索拉波夫為數不多的兒時朋友之一。他們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兒堆沙子游戲。
“小伙子人不錯。”娜塔麗婭聳聳肩說:“有一點與常人不同,就是這山望著那山高,不甘于娶妻生子的平庸生活。他總在尋求著什么。”
與長官頂嘴拒絕下跪
在電影《穆斯林》中,那個俄羅斯年輕人因為皈依伊斯蘭教而遭到全村人的排斥。而科索拉波夫則幸運得多,村子人對他信教一事心平氣和地接受了,沒有人因此與他斷絕關系。
唯一對科索拉波夫深感憂慮的是他的親人--母親和姥姥赫里斯京娜·謝戈爾科娃。
“要是他(科索拉波夫)踏進我的門檻,我會親手掐死他!”赫里斯京娜老人說。我們去她家時,她到勃科夫斯基車站買藥去了。她每周都得去那里抓藥。在得知愛孫竟然是個恐怖分子時,老人猝發中風,身心都被擊垮了。
老人告訴記者說:“我想他是在上軍校時沾染上了這種宗教。當時他同來自納斯契克的孩子們混在一起,曠課去迪廳跳舞。雖然他打小就和當地的哥薩克人很要好,說是喜歡哥薩克的尊老傳統。他被軍校開除的消息是他姐姐寫信告訴我們的。他媽趕緊去了學校,他閉著個嘴啥也不說。他的除名報告中是這樣寫的:‘擇業失誤’。后來去當兵了,在附近的切爾內什科斯基地區導彈部隊服役。我去過那兒一次,看見他當面和軍官頂嘴。我放了一輩子牲口,是個心慈手軟的人。當時我就生氣地朝向嚷:‘給長官跪下!’他氣哼哼地站在那里,硬是沒有跪下。”
更換宗教信仰
赫里斯京娜說,科索拉波夫改信宗教后,對他的母親也是個不小的打擊。瓦連京娜為此和兒子大吵了一頓,科索拉波夫被迫離家出走。
“有一段時間他住我這兒,不過我沒給他做飯。后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我們壓根兒不相信他竟然變成恐怖分子。出事之后,他媽被折騰壞了:契卡(俄安全局人員)來了5次,警察也不時來訊問。”赫里斯京娜說到此,已是泣不成聲:“據說他去年2月份搞了好幾次恐怖案子。這怎么可能呢?去年2月下旬到3月5日他一直住在這里,5號那天他媽住院還是他送過去的。(莫斯科地鐵爆炸案發生在2月6日--注)。然后又離家出走了,說是要去沃羅涅日(沃羅涅日汽車站系列恐怖事件分別發生在去年2月19日和7月19日、26日--注),去一個什么基地掙錢。從此以后,再也沒有了他的音訊。”
母親瓦連京娜卻否認曾和兒子吵架,但是講述兒子時,她的聲音中明顯帶著憤怒。
“一天,我看見巴維爾上廁所時帶了一瓶凈水,我心里就格登了一下。后來我又注意到他一天數次坐在地板上,盤著腳,嘴里念念有詞。這些都發生在他和車臣人鄰居去莫斯科掙錢回來以后。后來他自己承認說,當時并沒有去莫斯科,而是去了車臣。他回來是滿臉都是幸福,但是我發現他胸口的十字架不見了,房子里所有的張貼畫都被取掉了,煙酒都戒了--雖然他已前癮也不大,自已的生日也不過了,弟弟說一句罵人的話便會招來他的訓斥。剛開始時我很害怕,后來也就聽天由命了。”
同班同學:軍校開除了科索拉波夫,也毀了他的一生
1998年之前,科索拉波夫就讀于克拉斯諾達爾高級軍事指揮工程學校,后來該校被改編重組,部分學員遷至羅斯托夫火箭兵軍事學院。科索拉波夫在羅斯托夫學習的時間并不長,1999年秋,他便遞交了“退學”申請。
“科索拉波夫被揭發偷自己朋友的錢。”科索拉波夫在羅斯托夫軍事學院時的同班同學尤里說:“校方便找他談話,勸自自動申請退學。雖然臨畢業只有半年時間了,科索拉波夫也是申請退學了。不過,他即便留下來,日子也不好過,軍校學員們對偷盜行徑深惡痛絕。”
“說實在的,在我看來,科索拉波夫是個不可靠的人,”另一位同班同學米哈伊爾回憶說,“雖然很難設想有一天他會成為恐怖分子。我記著,他比班上其它人都要狂熱的多。他在羅斯托夫有女人,吉它也彈得不錯。我認為,被學院開除對他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或許,這毀掉了科索拉波夫。”(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