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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中國當今最知名的武俠小說家,他筆下那些有情有義的人物形象和可歌可泣的武林傳奇,讓全世界熱愛武俠的華人深深著迷。人們也許會很好奇:這位寫盡了人間恩怨情仇的“武林大俠”,生活中的情感世界究竟是怎樣的呢?其實,金庸一生情路坎坷,歷經艱辛和痛楚才找到了自己生命中的真愛。
枉求美眷良緣安在
金庸,原名查良鏞,祖籍江西婺源,于1924年2月出生在浙江海寧縣袁花鎮一個顯赫的書香世家。抗戰勝利后,金庸進入上海東吳大學法學院,后來到杭州《東南日報》任記者,在此期間,他因工作原因結識了自己的第一位妻子——出生在中產階級家庭的杜冶芬。不久,金庸考入上海《大公報》,被派往香港擔任國際電訊翻譯。1948年秋天,金庸和杜冶芬在上海舉行了盛大的結婚典禮,雙方家長對這樁看上去門當戶對的婚事非常滿意。然而,金庸卻不安于那種富足而平庸的生活,他心里始終無法舍棄做外交官的夢想,盡管因為當時特殊的歷史情況,他屢屢受挫,卻一直沒有放棄個人奮斗,一直奔波于內地和香港之間。時間長了,他和妻子的關系越來越冷淡,最終杜冶芬愛上了別人。1953年,金庸在香港報紙發表聲明,以杜冶芬不能生孩子為由,宣布與她離婚。他后來沉痛地對友人說了這么一段揪心的話:“你愛一個人,要一生一世愛她,但往往做不到。不是你不想做到,是你沒法做到。世事難料,當初再好的夫妻,日后說不定也會分手……”經過這番沉重打擊,金庸突然領悟到自己在情感世界竟那樣貧窮,他渴望尋覓到一位真正能和自己同甘共苦的愛人。
半年后,金庸邂逅了一位讓他一生難以忘懷的女子,她便是香港長城影業公司的著名影星、有“長城公主”和“香港西施”之稱的夏夢。金庸對容貌不俗、氣質高雅的夏夢一見傾心,覺得真正的愛終于在自己身上降臨了。為了常見到夏夢,金庸進入長城公司編寫劇本,夏夢主演的《絕代佳人》、《午夜琴聲》、《有女懷春》等電影劇本都是金庸完成的,他們的合作非常成功。
然而,金庸對夏夢的愛注定只能是柏拉圖式的,因為此時夏夢已名花有主,早已嫁作商人婦,盡管她非常敬重金庸的才華和人品,也明白他對自己的心意,可是她深愛著自己的丈夫,只能把他視作知己,所以,金庸的這段個人苦戀注定沒有結果。但他特別珍惜這短暫而美麗的愛,他在一篇散文中寫道:“其實跟一個人交往,感覺很深刻。也不一定要天長地久,雖說愛情重恩義,但閃電式的愛情也有很驚心動魄的,二三天也可抵二十年。”
不久,他黯然神傷地離開了長城公司,并懷著失戀的痛苦完成了武俠名著《神雕俠侶》。細心的讀者發現:《神雕俠侶》中“小龍女”的一顰一笑,似乎跟夏夢很相似。其實,金庸在“小龍女”身上寄托了自己對理想愛情的渴望和期待:夢中的“她”應該是那種蘭心慧質而又能琴瑟和鳴的女子。可是,理想的佳人又在何方呢?金庸不禁嘆道:“念枉求美眷,良緣安在?”
喪子之痛情感觸礁
1956年5月1日,金庸再次走進了婚姻,第二任太太朱露茜外表典雅而秀麗。她畢業于香港大學,有很高的英語水平,而且意志堅強,是一個敢打敢拼、風風火火的事業型知識女性。1959年,夫婦合作創辦了《明報》,金庸任主編,朱露茜是惟一的女記者,工作緊張而又艱苦。開始時,《明報》銷量不盡如人意,甚至面臨倒閉的危險,而且他們的四個孩子相繼出世,處境更為艱難,有時不得不靠典當物品來維持生活。那時,因為經常熬夜,工作時需要提神,他們就買一杯咖啡,兩人一起喝。日子雖然很艱苦,金庸卻常常感到自己很幸福,覺得自己終于找到了一個知心的愛人。
到1970年,金庸已經寫完14部長、短篇武俠小說,他將作品名稱的首字連成一副對聯:“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他的武俠小說在華人世界風靡一時,《時報》也發展成香港暢銷的大報,金庸夫婦還陸續創辦了一些子報,終于走出了困境。然而,隨著事業的逐漸壯大,他們的婚姻開始出現問題:金庸個性是外柔內剛,不會輕易改變,而朱露茜也是個要強的人,在困難的日子里,尚能形成一種積極進取的合力,即使偶有齟齬,也會很快消解,而一旦渡過難關,外在的壓力小了,兩人之間的矛盾便再也無法掩蓋了。兩人經常以“剛”對“剛”,因為對事業發展方向的看法不同常常爭吵,很快便由意見不合發展到感情傷害。于是,婚姻的裂痕越來越大,金庸不愿這段經歷了許多考驗的婚姻結束,他想盡辦法補救,然而,生活并不按他的主觀意愿來繼續。不久,他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發生了:長子查傳俠自殺!這一變故成為他和朱露茜關系破裂的導火索。金庸對大兒子查傳俠的感情很深,在他的影響下,這個孩子11歲時就開始發表文章,后來去紐約哥倫比亞大學讀書。相反,查傳俠和母親的關系卻不好,因為朱露茜經常大發脾氣,動輒和丈夫吵鬧,也聽不進兒子的多次苦勸,以至于有一段時間查傳俠不再理她。目睹了父母的不和后,查傳俠覺得自己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里很悲哀,對人生充滿了種種悲觀的想法。1976年10月,年僅19歲的他因與女友吵架,一時想不開,便自殺了。金庸與朱露茜無法接受這種巨大的喪子之痛,都覺得對方應為孩子的死負責,兩人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已無從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