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太主動面對媒體的姜文,近兩次出現在記者面前時,都是穿著皮外套,背著包風風火火地趕來。姜文往往對于記者提出的問題并不太感興趣,他的許多回答看來只是出于禮貌。或者說,近兩年沒有接受過正式采訪的姜文,根本就已經對媒體的采訪失去了興趣———就像他自己說的:“我現在在電影上就算是小有成就。”但姜文是一個感性的人,他坦言自己一直處于對電影單相思的狀態,并將一如既往地“愛”下去。
記者:徐靜蕾是個年輕的導演,可以說她已經算是你的晚輩了,在合作上你會不會對晚輩比較照顧?
姜文:其實我們私下都是很好的朋友,我喜歡與年輕的導演合作。中國也需要這樣年輕的導演,電影不排斥新人,其實各行各業的人都可以做導演。我其實很好奇年輕導演是怎樣完成其作品的,以后也有興趣和其他年輕導演合作。還有就是,徐靜蕾說感謝我不收分文就加盟她的《我和爸爸》,很感激我,那是她的謙虛,其實我在影片中只有一個鏡頭,怎么收錢?
記者:和這樣的年輕導演合作,你會不會把一些想法灌輸給他們?
姜文:我沒有指導他們。其實我和中國的幾代導演都有過合作,像謝晉、謝飛、張藝謀、陸川等,他們在工作上沒有特別大的區別。拍戲是一個享受的過程,合作得好就是享受。也許別人看著艱苦,但自己并不覺得。創作就是一個夢想,如果自己都不享受,觀眾看著就很難受,只有自己享受了,才能傳達給觀眾,不管故事如何,電影創作的過程是一個不斷克服困難的過程。
記者:在很多電影中,都會涉及“愛”這個字眼,你對于愛情是怎么理解的?
姜文:就像這部《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一樣,愛是沒有理由的,是私人的事情。這里面還有一個“我愛你,與你無關”的觀點。這是一個哲學問題,因為愛本身就是唯心的,誰沒有單相思過?以往我們的觀點都是,愛一個人就要有回報,實際上愛不是這樣的,就像你恨誰難道就要對方也要恨你嗎?愛往往是單向性的。
記者:這樣的愛在你的生活中有沒有延伸呢?
姜文:我是一個非常愛電影的人,但電影從來就沒有愛過我(笑)。我對電影是一種一如既往的單相思,那是因為我經常會陶醉其中,所以我不求有什么回報。我的業余時間并不是都用來拍電影,但我每年都要做一些電影方面的工作,和其他電影人有一些合作,這是讓我覺得舒服的事情。
記者:近期有沒有特別的電影計劃?例如《小女人》那部電影。
姜文:《小女人》的原作是一部很好的小說,建議大家都去看看,如果你們覺得好呢,我興許就把它拍了,如果你們覺得不好,我也可能就不拍了(笑),新電影的關鍵是要找到適合的東西。導演不是一個職業,也不是一個名詞,而是一個動詞,做導演拍電影是要對觀眾負責的。電影只是一種表達方式,有東西要說,就講;沒東西說還要憋著說,那就不好。我認為,電影的樣子可以有很多,有多少種人就可以有多少種電影,這樣觀眾才能看到更有意思的電影,電影是不用分類的,因為并不是只有這幾類電影觀眾才喜歡看如果這樣,觀眾是沒有選擇性的,就看不到除此之外的電影了。
記者:在你的電影生涯里,有沒有特別遺憾的,錯過的角色?
姜文:其實錯過的角色還真不少,像《霸王別姬》等,但是我沒有去遺憾過什么,因為一個角色讓人家演了,我不可能去羨慕什么———我演的話絕對不會是那個樣子的,所以這個東西沒有預知,事情的結果只有一個,我們不能去假設。我一般是這么想的:沒演就沒演吧,不是沒演就非得病一場什么的。
記者:比如一些你演了一半又不演的那些角色呢?
姜文:這是往《理發師》那上面引吧?沒事,誰演都一樣,有的東西不演就更輕松,說不定電影出來效果更好呢。
記者:對于你來說,演一部電影的時候,最重視什么?
姜文:通常我不會去在乎那些服裝啊,場景什么的,因為那些有人管,我覺得那也不重要。在電影劇本方面我有一些體會,如果電影根據小說改編的,那我希望電影的改變越大越好。
記者:2004年,你對哪部中國電影的印象最深?中國電影目前的發展和世界電影整體發展的優劣在哪里?
姜文:這我得想想……算是《孔雀》吧,《孔雀》我看了兩遍,它還是很有意思的一部電影。中國電影的發展和諸如好萊塢的電影來講,當然有差距。因為全世界就那么一個好萊塢,而且就算是好萊塢,也絕不是部部都是好電影,我們在國內看到的都是那些能賣座的,比較優秀的電影,他們也有差的影片。電影市場自身的發展,會慢慢形成自己的格局,這不是一個兩個人就能解決的事情。
來源:每日新報 作者:易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