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網6月2日電 據文匯報報道,記者日前在徐州發現了一個地下水牢,是徐州淪陷時期由日軍修建,專門用來關押、迫害中國抗日志士的。于是決定前往一探究竟。
坐落于日式建筑群中
在最早發現者之一——徐州都市晨報記者王繼亭指引下,我們來到徐州文化路12號。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長150米左右的街面,沿街都是日式的建筑。據知情人說,這些都是當時侵華日軍修建的,曾用作憲兵司令部,目前是徐州最大的日式建筑群。
這些建筑外墻已經斑駁,一部分已改為民居,一部分改開了許多早點鋪,油煙熏得墻壁發黑。不知情的人走過,根本看不出這是日軍占領的遺跡。
水牢所在的院落,就好像上海石庫門房子一樣四面圍成一個天井。這個院子現在是銅山第二招待所。所長卞顯周說,這片建筑現存四個院落,南北排列,原先都是連通的,后來分別堵死了。整個建筑是兩層磚木結構,柱子、扶手、樓梯、二樓地板都是木制,經過60多年的風吹雨打已經出現朽爛。原來的木頭柱子早已不能承重,在上世紀70年代用磚加固。
樓梯之下便是水牢,由于樓梯大半被雜物占住,行走不便。由于常年照不到陽光,里面十分陰森,但借著墻上微弱的一些反光,水面依稀可辨。
地下牢房水深達1.6米
據介紹,水牢水深1.6米左右,通往水牢的臺階共11級,木制扶手在水中泡了多年,居然還能用。下到底下后能看見一個平臺,平臺南面墻上正對著入口處,有一個1米見方的窗戶,窗戶上的鐵柵欄還在,平臺的東墻靠近地面處有一個高約0.5米的小窗,當時可能是用來觀察犯人用的。再往下七八級臺階,可以看見一個寬約1.2米、高約1.5米的小門,成年人必須彎腰才能進去,進了里面,便是水牢。卞顯周介紹,他曾經多次參與清理。原來水牢整個面積大約50平方米,長8米多,寬5米多,深2米左右,為套間形式。
多次清理挖出尸骨
這幾個院子是抗戰時期留下的日式建筑,許多徐州當地人都知道,但是真正知道水牢的卻不多。解放后水牢曾經清理過三次。第一次是上世紀70年代,第二次是1988年,第三次則是2002年。知情的居民都說,每次都清理出許多尸骨來。前兩年市政部門在街前開挖下水道的時候,還曾挖出頭蓋骨和腿骨,都與水牢有關。
可惜的是,我們在尋訪的過程中了解到,一位曾經遭到日軍逮捕的抗日志士去年不幸去世。徐州日報社有位退休干部李瑾,他的父親李棣亭便曾被關押在水牢里。老人祖居山東郯城縣馬頭鎮,1939年被選為郯城縣商人救國會副主席,1940年10月和1941年12月12日,老人兩次被日本憲兵隊逮捕,先后被關入徐州監獄和南京監獄,被折磨得死去活來。他生前親自指認過,1940年10月他被日本憲兵隊逮捕時,就是關在文化路上的這個水牢中的。
拆遷在即 遺跡將消失?
在水牢南面,是一個同樣結構的院子。不同的是,在進大門后就可以看到在南墻上立著兩扇已經銹跡斑斑的鐵門,各高1.8米,寬1.2米,厚達15厘米。而鐵門所在的房間墻壁厚達0.5米,還包著鐵皮。鐵門上方還有一個包鐵的氣窗,氣窗外面有密碼鎖,里面還有鐵柵欄。這個房間就好像一個保險箱,可能當時是日本人的金庫所在,或者是化學武器的存放點。
住在院子里30年的藍憲華說,他住的房子后面就曾經挖出過頭骨。目前這個院子基本成了危樓。一抬頭,一個“拆”字映入眼簾。我們頓時產生了疑問,這樣一個日軍侵華罪證,早就應該加以保護紀念,為什么要拆?規劃部門的通告上寫著原因——危樓。
王繼亭與卞顯周擔憂地說,反映徐州兩漢文化的有漢兵馬俑、楚王陵,解放戰爭的遺跡和紀念物有淮海戰役紀念塔、紀念館,唯獨沒有留下抗戰時期的代表性紀念遺址。徐州淪陷比較早,長期為日本人所占領,當地中國人遭到日軍奴役和殘害的例子不勝枚舉,大量的罪證俯拾皆是。(陳韶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