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寇投降前在粵掠走數千兒童”消息昨日披露后,立即引起強烈反響。記者昨日在廣州市檔案館查閱發現,有相關檔案記載著:這些兒童“流落四方,武昌已有發現”。
廣州檔案館亦記載此事
在廣州市檔案館,一卷編號為7-5-183、封面名為“關于調查汪偽時期被日軍劫奪之兒童”的檔案中,有多份抗戰勝利后,廣州當局調查日軍劫奪數千廣東兒童內容的材料。這份檔案主要收藏著1945年12月至1946年3月間廣州當局的一些訓令及調查報告。翻開這卷泛黃的檔案,其中有當時廣州政府責令廣州市警察局及各分局調查失蹤兒童下落的函件,以及廣州警察局分局對調查結果的呈報。
在一張發文于民國三十五年一月,即1946年1月,標有府社軍字第0035號的廣州市政府訓令顯示:……日本南支派遣隊在粵捕我國兒童數千名,圖運返國。自投降后,此輩兒童流落四方,武昌已有發現。鑒于上述情況,訓令中,廣州市政府責令各警察分局:……調查此類難童,如有發現,應予收容救濟……
不過,記者在該卷檔案,發現有一份材料記載,1946年的2月28日,廣州市警察局逢源分局呈報稱:經派員查明,轄內在抗戰期間,敵人尚無掠奪我幼童情事理合。也就是說逢源所轄地段并未查到日軍在粵掠走數千兒童的事情。
三失蹤兒童姓名披露
廣東省黨史研究室的研究員官麗珍,是較早發現日軍掠奪廣東兒童檔案的專家。
官麗珍根據在廣州市檔案館查閱的檔案,在書中列舉了檔案中記載的三名中國幼童的姓名、家長姓名、地址、被掠奪時間和地點(詳見左表)。這些兒童都是在廣州市警察局轄內被日軍掠走的。官麗珍認為,當年日軍擄掠殘殺兒童是常事,但一次性掠走這么多兒童,比較典型。她同時表示,日軍劫掠兒童雖是在日本投降之前,但很難證明日軍意識到要投降才大肆捕捉,為戰后青壯年補充之用。因為日本天皇不說戰敗,日軍也許還認為自身形勢不錯。
專家質疑檔案內容真實性
廣東省社會科學院研究抗日問題的專家沙東迅表示,他也曾看到過廣州市檔案館中收藏的日軍企圖掠奪數千廣東兒童的檔案。不過,他對這些檔案記載的內容是否確實卻表示懷疑。沙東迅認為,“數千”這一數字,太夸張了,事件如果屬實,當時肯定會引起社會震動。既然從檔案中看,當局已經調查下去了,為什么在檔案文獻中卻找不到更多詳盡的反饋記錄?
沙東迅認為檔案記載的關于日軍掠奪兒童的事件,很可能是來自抗戰勝利后民間的傳言。但傳言不一定就是事實。
按表索驥,未有所獲
根據廣州市檔案館保存的《廣州市警察局轄內在抗戰期內被敵人掠奪我幼童調查表》中,顯示了三名幼童的地址:廣州西湖路積善里、凈慧路和十八畝直街(詳見左表)。記者按圖索驥,試圖找尋被掠兒童的蛛絲馬跡,然而卻是無跡可尋。
檔案中顯示,被掠兒童利偉和劉自勉住址為“十八畝直街”、陳希賢住在“積善里”。積善里位于廣州海珠涌西段北岸,而十八畝直街距積善里不遠,位于海珠涌東北側內街。這兩條路長不過150米左右,均為花崗巖路面。不過,記者找到這三處門牌后,地址中所住的人卻非檔案中所記載的名字,而且他們也表示不認識這些幼童。當地居委會和街坊也表示,沒聽說過。
三大懸念:日本人到底意欲何為?
有市民猜測,這些兒童被日軍偷運做了細菌試驗,就地殘殺。官麗珍認為不可能,若集體遇害總有蛛絲馬跡可循。不過,如果日軍企圖運回日本,也不排除他們殺害了個別兒童。也有市民猜測,日本人擄掠這些兒童去充軍,官麗珍也認為不可能。此前也有媒體猜測,這些兒童運返日本可能為補充戰后青壯年力量,官麗珍表示,目前很難猜當年日軍的意圖。
到達日本,還是流落國內?
從檔案史料中看,日本掠奪數千廣東兒童,在字句表述上,用的是企圖運返日本國內。但日軍的這一企圖是否得逞,就不得而知。檔案中又有“此輩兒童,流落四方,武昌也有發現”的字句,除了武昌一地有發現外,其他兒童又在哪呢?
被掠兒童今安在?
從時間上看,數千兒童被掠時間發生在1945年前后,屈指算來,當年的垂髫兒童,如今已屆古稀之年。被掠兒童今安在?有市民猜測,兵荒馬亂的年代,安身立命對個人來講是奢望。或許這些兒童中某些人還活著,但人海茫茫,尋訪曾經四散流落的他們又談何容易?
(據南方都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