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一場信息化條件下的海空協(xié)同作戰(zhàn)演練,在南海某海域舉行。6架訓練有素的“飛豹”戰(zhàn)機,借著夜幕千里跨區(qū)奔襲,實施遠海超低空、多批次連續(xù)突擊,給“敵”艦艇編隊以致命打擊。東海艦隊航空兵某團改裝“飛豹”7年來,堅持從難從嚴摔打部隊,先后圓滿完成了10多項重大戰(zhàn)備、演習任務。
不偏一米、不差一秒,刷新戰(zhàn)機改裝紀錄
1998年初,我國自主研制生產的多功能、全天候新型超音速殲擊轟炸機——“飛豹”,正式列裝東海艦隊航空兵某團。不久,上級決定該團參加國慶50周年首都閱兵。改裝訓練、國慶閱兵,兩副重擔同時壓在全團官兵的肩頭。
沒有實踐經驗,全團官兵背水一戰(zhàn)。時任團長丁毅率領6人攻關組,關在團會議室里開始了全封閉式的摸索。20多個通宵達旦,他們對照廠家提供的原始數據,反復謀劃,餓了吃碗方便面,困了和衣打個盹,一套近百萬字的“飛豹”戰(zhàn)機飛行訓練大綱和改裝教范誕生了。
副大隊長劉志彪在鍛煉時不慎跌傷,為了不耽誤改裝訓練,教導員薛順平每天從四樓把他背上背下,用三輪車接送他去學航理。劉志彪最終以96分的高分順利通過考核。
副團長李建山腳腱受傷住院,可手術不到一星期,就給醫(yī)院留下“病人自己要求出院,一切后果院方概不負責”的字條,拄著雙拐在塔臺組織指揮飛行訓練。一個飛行日下來,他全身濕透,腫脹的大腿把寬松的軍褲撐得滿滿的。
老天似乎也有意錘煉這支英雄的團隊:百年不遇的高溫籠罩著江南地區(qū),每個起落下來,飛行員的皮靴里都能倒出半杯水來!
汗水共同流,甘苦盡相知。強烈的使命意識引領著“飛豹”團官兵創(chuàng)造出一個個奇跡:
1998年10月24日,當全團最后一名新改裝飛行員放完單飛走下機艙時,“飛豹”團官兵創(chuàng)下了我海軍航空兵史上新機改裝時間最短的紀錄:原本需要三四年才能完成的改裝任務,他們縮短為7個月。
1999年10月1日,“飛豹”六機箭形編隊以不偏一米、不差一秒的威武雄姿通過天安門上空,接受黨和人民的檢閱,創(chuàng)下參閱機型最新、改裝時間最短、飛行密度最大等多項紀錄。
掠海礪翼、浪尖伏兵,飛出戰(zhàn)機最大性能
閱兵結束后的第2天,“飛豹”團就接到了某新型空艦導彈的試射任務。這是對戰(zhàn)機及武器系統(tǒng)實戰(zhàn)效能的檢驗,也是“飛豹”戰(zhàn)斗力生成的重點課題。
時不我待,要讓“飛豹”變成優(yōu)秀的空中武器平臺!官兵們圍繞“目標捕獲、識別、鎖定、攻擊”四道難關展開攻堅。學習室里的燈火徹夜長明,難點一個個被攻克。
一個月后,渤海某海域,波詭云譎。兩架攜帶新型空艦導彈的“飛豹”戰(zhàn)機穿云破霧,直撲預定海區(qū)。距靶標數十公里外,副團長王衛(wèi)打開雷達,迅速鎖定目標,并果斷按下發(fā)射按鈕,在劇烈的爆炸聲中,“敵艦”葬身大海。這是從“飛豹”射出的第一枚空艦導彈。緊接著又發(fā)射6枚導彈,發(fā)發(fā)命中目標。
導彈試射成功后,團黨委又帶領官兵馬不停蹄地開始了新的探索。為了讓“飛豹”戰(zhàn)機理論上的戰(zhàn)技指標盡快變成現實,他們不斷加大戰(zhàn)術訓練的比重,在完成晝夜間超低空、編隊低空突擊、導彈超視距攻擊等高難課目的訓練后,又果斷地把提高部隊夜間海上低空、超低空突擊能力提上了訓練日程。
夜間海上超低空飛行,沒有任何參照物,極易造成飛行錯覺。現任團長孫勝軍勇敢地站出來,試飛第一架次。
夜色沉沉,戰(zhàn)機在開闊的海面上呼嘯而過。孫勝軍下意識地壓了壓操縱桿,飛機從2000米開始下降,500米、200米、100米……孫勝軍突然感到整個飛機在傾斜,四周的海水似乎就要漫過飛機,可儀表分明顯示是平飛。這就是飛行錯覺!“相信儀表,相信自己!”孫勝軍暗自鼓勁。十幾分鐘后,錯覺開始慢慢消失。
戰(zhàn)機掠海礪翼、浪尖伏兵,飛出了最大性能!帮w豹”戰(zhàn)機飛行性能好、攻擊能力強的特點被發(fā)揮得淋漓盡致,全團整體作戰(zhàn)能力明顯提升。
上下同心、空地一體,托舉“飛豹”上蒼穹
在飛行部隊,人們習慣把前艙飛行員作為“主角”,后艙領航員視為“配角”。然而在“飛豹”團,飛行員們講得更多的是“黃金搭檔”。團領航主任艾福龍當初是以優(yōu)秀飛行員的身份選調來的,可從改裝起他的位置就一直在后艙。他親手放飛的飛行員不少已走上師團領導崗位,而他至今還是領航主任!斑@個崗位需要我!”這就是他的理由。
副團長賈躍能參加過“飛豹”試飛,被評為“海軍精武成才標兵”。他盡管只是個副職,卻擔任著課題研究組、戰(zhàn)法研究組組長。如今,他在副團長的位置上已經工作5年多,幾次提升的機會都擦肩而過,可在工作上卻從未懈怠。他說:“如果‘飛豹’打不了仗,我們就是歷史的罪人!”
在該團,流傳著老地勤劉俊文的故事。這位一直從事機務工作的老兵,臨終前也忘不了他的飛機:“我死后把骨灰灑在機場跑道兩側,好讓我在九泉之下還能聽到戰(zhàn)鷹的轟鳴。”老兵的臨終遺言震撼、激勵著“飛豹”團的每一名官兵。
機務大隊副大隊長金本同為修理一架戰(zhàn)機的起落架而輾轉難眠,夜深了,他還在心中默默把線路圖畫了一遍又一遍,梳理著每一個疑點。突然,他腦海中火花一閃,馬上翻身起床,并叫起了機組人員……當東方露出魚肚白時,傷愈的戰(zhàn)鷹已傲然佇立在起飛線上。
機務一中隊火控師王庸高,好不容易請了幾天婚假,可就在他準備舉行婚禮的前一天,接到了緊急歸隊的通知。他毅然告別親友,登上了歸隊的列車。第2天,一場“沒有新郎的婚禮”在他老家如期舉行。
不論前艙、后艙,還是空中、地面,一支優(yōu)秀團隊上下同心,托舉“飛豹”上蒼穹,巡航在共和國的萬里海天。
(來源:解放軍報,作者:錢曉虎、徐鋒、王朝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