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汀二樓酒吧。郁知非一身圓領衫、牛仔褲,“看F1,當然要激情,要熱鬧。恨不得赤膊呢。”他與鄰座的兩個外國老頭說了聲“Hello”,要了杯啤酒,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酒吧里的電視是不允許開聲音的。有的,只是一旁現場的音樂,是一個巴西演唱組合。“這倒蠻好,娛樂與體育正好結合在一起。”郁知非向樂隊擠擠眼,算是打招呼。
比賽一開始,就出了事故。郁知非也沒看清是誰,便興奮地叫了起來:“瞧,阿隆索翻車了!刺激,刺激。”
放慢鏡頭時,定睛一看,是克萊恩。“噢,是紅牛。”郁知非聲音低了些,“是阿隆索就好了。”
一圈剛過,又有一輛車飛了出去。“這回是阿隆索了吧?噢,不是,是庫特哈德。”郁知非喝了一大口啤酒,和其他幾個外國人一起,“嗷嗷”地叫了起來。
女服務員過來送小吃,只擋了他一秒鐘。他便嚷起來“擋住了,擋住了”。擋住的是慢鏡頭中,一輛掉了前鼻翼的雷諾賽車的車手名字。正是這個前鼻翼,把后面的庫特哈德害了。
“是阿隆索,是阿隆索。瞧,他進站了。”郁知非看到了他最想看到的,然后便是念念有詞,“修慢點,修慢點”。看到阿隆索起步時,他又像給雷諾車隊的工作人員下指令似的:“拉牢伊!拉牢伊(滬語,拉住他)!越慢越好。”
給他這么一弄,酒吧里那些不看F1的人,都盯著電視屏幕看了起來。
郁知非一直在樂。“我在家里也是這樣看的,不過,兒子不在時,沒人陪我一塊兒鬧,一個人看沒有勁。所以有時就溜出來看。”郁知非喜歡看F1時的那種氛圍,聊天、爭論、起哄。
看得出,現在的郁知非,把領頭羊阿隆索視為“眼中釘”,他恨不得跑到匈牙利把阿隆索賽車的油箱鑿個洞。“阿隆索領先太多了,冠軍要大家拿拿的呀。”他當然希望最后的年度冠軍在上海決出。
看到阿隆索沒戲了,他樂得直叫好。“其實,阿隆索現在比以前成熟得多,頭子活絡,像上海人。今年多半是他拿冠軍了。”這,也算是一點真心話了。
“要讓今年F1世界冠軍之爭,在上海有個最后的了結。”郁知非突然說起了普通話。按以往經驗,這一般都是他的得意想法,甚至會上升到口號。
看到萊庫寧每一圈都比舒馬赫要快1秒時,郁知非有點擔心地說:“這個霉鬼今天不會再出事了吧?”話音剛落,一輛邁凱輪慢了下來。郁知非瞪大了眼睛,笑出聲來:“真這么霉啊?舒馬赫要撿皮夾子了。”
“你到底替誰加油?”我不禁問。
“我又不管的。佐藤拿冠軍,我也開心的。但我不喜歡一個人拿冠軍。比賽要有懸念,形勢越亂越好。美國站罷賽的時候,我開心死了。因為這會延緩總冠軍的誕生。”
看清是蒙托亞退賽后,郁知非又說,“還是萊庫寧厲害,舒馬赫到底年紀大了,沖勁不如以前足了,但實力猶存。”
電視里,觀眾席上都坐得滿滿的。郁知非觸景而發:“今年到目前為止,F1上海站的門票最便宜的與最貴的都已經賣完了。今年準備來上海看F1的外國人要比去年多得多。因為上海是最后一站。最后一站就是大結局,大結局之后,大家可以徹底放松、發泄,還可以在上海多玩幾天。舒馬赫去年在上海比賽結束那天,一直在外灘3號玩到凌晨5時……”
當萊庫寧第一個沖過終點后,郁知非也鼓起掌來。“這場比賽很精彩,而且阿隆索沒得分。現在阿隆索應該還領先萊庫寧26分,還有6站,也不能有什么閃失啊。”
惟恐F1天下不亂的郁知非,埋了單后走了。電視里,萊庫寧與舒馬赫在縱情地噴灑香檳。上海,今年F1最后一站,真有了更多期待的理由……
(來源:新民晚報 作者: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