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期《半月談》雜志刊發文章,詬病風水之術在社會各個階層中大行其道的現象,指出在眾多的追捧者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黨政官員群體”,且官員用公款為之埋單已成為“公開的秘密”。文章最后認為,破解官員“風水情結”已成當務之急(詳見今日本報A08版)。
這個問題極具現實意義。風水是一種民間信仰,可以歸入傳統文化之中。古人對此是篤信不疑的,誰家出了個什么人物,大抵是“祖墳冒了青煙”;有一朝鎮壓農民起義,還去挖了那領袖祖上的龍脈。在科學并不昌明的時代,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作為“文化殘存”在今天仍然具有某種功能,也不奇怪。然而,正如專家所指出,風水如果僅僅風行于民間,可能還談不上有多大的危害,但如果成為官員的信仰,且利用職權,把它強行拖入公共生活領域,那就是非常可怕的事情。胡建學、叢福奎等腐敗分子因為迷戀風水,給國家和人民造成了多大的經濟損失,造成了怎樣惡劣的影響,早已昭然在目。那么,退到底線,從經濟的角度出發,打碎一些官員潛意識中的風水迷夢,已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官員為什么篤信風水,“不問蒼生問鬼神”?答案不言而喻:極端的自私自利。那些當著官的希望當上更大的官,或者希望換個“肥缺”;那些小富即安、志得意滿的則希望保住官位。還有,就是那些干了壞事的,害怕罪行暴露,因為時時膽戰心驚,不得不低下頭來希望通過風水之術和神靈的保佑求得心理上的平衡,如此等等。很顯然的是,那些一門心思想保住官位,想繼續向上爬,舍此而不顧其他的人,盡管對“鬼神”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但他們并不害怕觸怒百姓。
咱們國家官員篤信風水的歷史有多么悠久,我不大清楚,用“綿長”二字來形容,是不為過的。與篤信風水相共生的,還有官諱。唐朝的時候,長安城中有一塊“釘官石”,野史記載說“色青黑,其堅如鐵”,那些新進士想要求官的,都要用一枚大釘子去釘那塊石頭,如果一下子釘進去了,預示著要“速得美官”,否則很可能當不上,或者就算當上了,“亦不能快利也”。再有,還是唐朝,政事堂里有張床,大家都認為移不得,“移之則宰臣當罷”,或者“不遷者五十年”。源乾曜當宰相的時候,有天無意觸動了這個忌諱,這可不得了了,另一個宰相姚崇休假回來看到后,十分生氣;最后,源乾曜要向姚崇下拜來對“冒失”表示歉意。今天的官諱又有多少?怕也是值得做一篇深度調查的。其與風水,堪稱孿生兄弟。
作為傳統文化的一種,風水是可以研究的,但研究風水的現實意義只在于:揭示城市歷史發展與歷史建筑中的某些文化現象。現在,從故弄玄虛的巫婆神漢,到名噪一時的大學教授,越來越多的人在公開的場合對風水表達溢美之詞,絕對稱不上是21世紀正常的社會現象。最大限度地降低風水越來越令人吃驚的風行熱度,首先凈化官場,從破解官員的“風水情結”入手是必要的,也是可行的。
(來源:南方日報 作者: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