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夏,在南京紫金山下,我拜訪了傳奇老人許世友。他一身綠色軍裝,真切直率,平易近人。這位叱咤風云的將軍一生百折不撓,充滿生命活力。
2006年2月23日,是許世友上將百年誕辰日。在籌辦有關紀念活動時,我見到了將軍的夫人田普老人,從她質樸的言談話語中,我感受到了許世友對她的終身不渝的影響。
“主席啊……農村一亂,老百姓就沒有飯吃了,我建議農村不要搞文化大革命”
不管何時何地,一說起和毛澤東的關系,許世友就會激動得難以平靜。他對毛澤東有一種特殊的敬重之情。
當年紅四方面軍三過草地,備受磨難。因受張國燾的牽連,許世友曾被關押。那時有人說他“同情、包庇張國燾”、“反對黨中央,組織反革命集團”,許世友滿腹怨氣。一天上午,被關押在土窯洞里的許世友忽然看到毛澤東健步向他走來,親手打開了門,又親自為他松綁,然后親切地和他一起坐在土炕上談心。許世友一時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張國燾是張國燾,你許世友還是許世友嘛!”聽到毛澤東親切洪亮的話音,許世友才確信不是在做夢。毛澤東繼續說,“張國燾是黨中央派到紅四方面軍去的,他犯了錯誤,應當由他自己和黨中央負責,與你們這些同志沒有關系,你們是受騙上當的。”許世友覺得壓在心頭的一塊巨石落了地。許久的郁結,晝夜的苦思,無名的怨氣,頓時一掃而光,他不禁熱淚連珠,大聲說:“共產黨最講公道。我許世友活著是共產黨的人,死了是共產黨的鬼,我要一輩子跟著毛主席,革命到底不回頭。”
許世友從陜北隨朱總司令奔赴太行,后又轉戰山東,有11年之久沒有見到過毛澤東。但十多年里,不管走到哪里,他總能收到毛主席對他的問候和親自草擬的電文,特別是他在平度之戰時負了傷,主席派人從陜北來看望,并給他帶了兩瓶陜北名酒和一包“碧螺春”名茶。主席對他的生活習慣了如指掌啊。
戰爭艱難關頭,毛澤東常常想起許世友。1948年秋,在研究部署濟南戰役時,毛澤東意識到攻克濟南將是我軍作戰史上的一次大城市攻堅戰,這一仗只能打贏,不能失誤。誰來執行這一戰役任務呢?這一天,在西柏坡接見了剛剛結束豫東戰役的王建安時,毛澤東說:“中央考慮過了,攻打濟南的兵基本上是山東人,許世友在膠東部隊里很有威望;你在魯中、魯南也頗有名氣哩!你們是‘山東兩雄’嘛!人言‘兩雄難并立’,我則說‘孤掌難鳴’。你們兩人的手要擊響,同心協力,那我們的戰士會跟隨你們去赴湯蹈火!”王建安回答:“請主席放心,我一定協助許世友同志打好這一仗!”毛澤東高興而幽默地說:“好!我們像演一出《失空斬》——你是副將王平。失了街亭,打不下濟南,先斬許世友,也要打你四十軍棍,然后官降三級,你看可以嗎?”毛澤東說完哈哈大笑起來。王建安和許世友是老戰友,他馬不停蹄奔赴山東,把毛澤東的一番話轉達給許世友。
“好,濟南早該打了!”許世友激動地一掌擊桌。戰役發起后,許世友采取他慣用的“牛刀子”戰術,指揮部隊從敵外圍陣地殺開一條口子,迅猛插進城內要害部位,浴血拚搏八天八夜,與其他部隊一起攻克了濟南城,斃傷俘敵十一萬,并且活捉了國民黨山東省政府主席、第二綏靖區司令官王耀武。華東野戰軍司令員陳毅親筆揮毫送他四句詩:“魯南大捷催戰鼓,許是英雄猛如虎。今日西進戰膠濟,泉城活捉王耀武。”
戰后,毛澤東親自聽取了許世友的匯報。他極目四望,興奮不已,拍著許世友的肩膀說:“世友同志,這一仗打勝,可了不起呀,它證明人民解放軍的攻堅能力大大提高了,無論在實力上還是在心理上,對蔣介石都是一次嚴重的打擊。”這時機要員給毛主席送來了美聯社的電訊稿,電訊稱中共奪取濟南重鎮,“表明共軍已強大到足以奪取長江以北的任何一個城市”,這使國民黨最高統帥部“驚惶失措,目瞪口呆”,還說,“這一勝利動搖了蔣介石政權的根基。”毛主席把電訊稿交給許世友說:“你看,連外國人都承認人民解放軍已勢不可擋。你們這一仗,真是長了人民的志氣,滅了敵人的威風!”
1958年,毛澤東在北戴河會議上號召軍隊干部每年下連當兵一個月。許世友積極響應,親自下連當兵,雄風不減當年。他離開連隊以后,官兵們深深地懷念他。超期服役的老戰士說:“將軍頭發都白了,渾身是傷疤,仍然干勁十足。我們年紀輕輕的,在軍隊里多干幾年,算得了什么!”在艱苦的野營訓練中,一些帶病堅持的同志說:“許司令員那么大年紀的人了,在十月天,還和我們一起下水,練習海上游泳,攀登懸崖絕壁,我們這些青年人,還有什么困難不能克服?”
不幸的年代,毛澤東與許世友也是心心相印。1967年8月,全國出現了“全面內戰”的局面。華東地區“打倒許世友”的大字報鋪天蓋地。一次,毛澤東在杭州住下后,當地的負責人同毛澤東談到社會上打倒許世友的事,主席問:“為什么要打倒許世友呢?”“大字報上說許世友一貫反對毛主席。”這位負責人的話音剛落,毛主席的態度陡然嚴肅起來,說:“許世友同志沒有反對過我嘛。”這是毛澤東的一次明確的表態。同年9月下旬,中央準備召開工作會議。毛澤東看會議名單時發覺沒有許世友,在了解到許世友的下落后,馬上派專機把他接到了中南海。許世友見到日思夜想的毛澤東,竟然淚水沾衣,第一句話就說:“毛主席啊,你快下命令吧,我許世友不要這個烏紗帽了,還是讓我回家戴起草帽放牛吧。”毛主席看看眼前的許世友,比以前瘦了許多,并且還有隨員攙扶著,不由沉默片刻,這才說:“世友同志,你是打不倒的,怎么能丟烏紗帽呢?你還是南京軍區司令員嘛。”毛澤東的話使許世友心頭涌起陣陣暖流。于是他把心里話竹筒倒豆似的一古腦兒倒了出來。最后,毛澤東又一次問他,還有什么話要說的,他認真思索之后說:“主席啊,現在全國的糧食并不寬裕,農村千萬不能搞亂,農村一亂,老百姓就沒有飯吃了,我建議農村不要搞‘文化大革命’。”毛澤東聽了點點頭。不久,毛澤東親自簽發了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農村暫時不搞“文化大革命”的通知。
1971年8月,毛澤東離開北京到南方巡視,同地方黨政軍負責人共商大計。9月初,毛澤東乘坐的專列到達杭州。9月8日,林彪密令他的死黨,在毛澤東返京途中伺機采取行動,謀害毛澤東。9月10日,毛澤東突然改變行車日程,來到上海,專列在上海停靠后,毛澤東什么人也不接見,指令迅速把許世友叫到身邊。就在專列上,毛澤東與許世友作了深談。毛主席問:“中央如果有人搞政變,你怎么辦?”“帶兵北伐!”許世友毫不猶豫,堅定有力地回答。
此時,許世友更感到形勢嚴峻,分分秒秒都為毛澤東的安全擔憂。當得知專列要在南京稍作停留時,許世友立即通知南京,對主席專列停靠的車站采取特殊安全措施,確保萬無一失。毛澤東的專列啟動了,許世友乘上軍區戰備值班飛機飛往南京……
到達南京后,許世友一下飛機就直奔住所,急急忙忙取出漁網,穿上草鞋,到魚塘里打魚。他把打起的鯽魚精心挑選,只留那些10條一斤的小鯽魚。原來,毛主席素來愛吃“虎口鯽魚”。不一會,他提起裝魚的水桶趕到了車站,恰好專列即將啟動。許世友趕緊提桶上車,見了主席,深情地說:“我給你打了幾條小魚,望多保重啊!”毛澤東凝望著許世友,看見他的褲腿還卷著,草鞋上還沾著水草,會心地笑了……
“死而復生,就是幸事。打仗總是要死人的,死算什么,殺頭不過碗大的疤”
我翻開了許世友將軍的履歷:他八歲入少林寺習武,像成人一樣跟著師父練功。年復一年,積千般苦辛,萬般習練,他練成一條武藝高強、鋼筋鐵骨的硬漢。八年后,他到吳佩孚部隊當兵。1926年在武昌國民革命軍任連長,同年九月加入共產主義青年團。1926年,大別山區爆發了轟轟烈烈的農民運動。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四鄉農民起來捉土豪,殺劣紳,抗租稅,分錢糧。種田佬掌起了印把子,窮兄弟當上了大委員。許世友看到這種情景,無比高興,立即投身到黨領導的農民運動之中,擔當乘馬崗六鄉農民義勇隊大隊長兼炮隊隊長,參加了鄂東北、豫東南許多有名的戰斗。
1927年,中國革命走向低潮。回到家鄉的許世友橫下一條心,跟著黨在深山密林里打游擊。在靠葛根、毛栗、竹筍、楊桃、山果充饑的極端艱苦條件下堅持戰斗,今天這里打埋伏,明天那里攻寨子,有時一天要拚殺幾回。有一次戰斗,許世友被敵人從寨墻上打下來,負了重傷,昏迷兩天兩夜。醒過來之后,他卻像沒事似地說:“死而復生,就是幸事。打仗總是要死人的,死算什么,殺頭不過碗大的疤。只要不死,還是要干共產黨!”這年8月他轉入中國共產黨,11月參加著名的黃麻起義,他在中國工農紅軍第一軍任排長、連長、營長。后任第四軍12師團長。紅軍時期的許世友血氣方剛,鋒芒畢露,在鄂豫皖蘇區反“圍剿”作戰中,他多次參加敢死隊,兩次任敢死隊隊長,四次負重傷,他屢挫強敵,表現了有我無敵的英雄氣概。
1932年11月,紅四方面軍向川陜轉移途中,于陜西漫川關遭國民黨軍堵截。處此大敵當前、千鈞一發的危急關頭,徐向前總指揮當機立斷,決定從漫川關以東敵人布防的薄弱環節強行突破。即命許世友任團長的34團,從北山埡口敵兩個旅的接合部打開通路,保障全軍突圍。徐總指揮緊握著許世友的手說:“世友同志,全軍安危惟此一舉,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奪取埡口。只能成功,不能失敗!”許世友斬釘截鐵地說:“請您放心,34團只要不拚光,就一定為全軍殺出一條血路!”奪取埡口的戰斗一打響,他就帶領戰士冒著彈雨,穿過成排炮彈炸起的煙塵,以銳不可當之勢直向埡口沖去。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又沖上去。在殺敵的緊要關頭,他揮起駁殼槍,帶著團部特務連的幾十名戰士,像把尖刀直插埡口。經過一場浴血拚殺,在219團配合下,終于從敵人的包圍圈中撕開了一道口子。爾后,像釘子一樣釘在那里,與連連瘋狂反撲的敵人拚搏、廝殺。當敵人的兩個旅重新合攏時,我軍已翻越野狐嶺,攻占竹林關,勝利擺脫了險境。
1933年11月,四川軍閥劉湘秉承蔣介石的旨意,集結二十余萬人馬,分兵六路,對我紅四方面軍發動了長達10個月的大規模圍攻。時任紅九軍副軍長兼第25師師長的許世友,在反“六路圍攻”中,不為敵人的氣勢所嚇倒,不為某些挫折而灰心,避其銳氣,擊其疲憊,有頂有放,消耗敵人,打了許多漂亮仗。最后,敵人集中優勢兵力,壓向窄小的萬源地區。許世友奉命率紅25師的三個團,堅守萬源以南的大面山陣地。這是全線的重點陣地,也是敵人的主攻方向。劉湘孤注一擲,以30倍于我的兵力向我陣地壓來。許世友指揮萬源保衛戰,憑險固守,浴血苦戰,堅守了三個月之久。在兄弟部隊的配合下,終于打垮了十幾萬敵軍的輪番進攻,為保衛川陜蘇區做出了重大貢獻。
此后,許世友任紅四軍軍長。長征途中,紅四方面軍三過草地,數攀雪山,戰斗頻繁,衣單糧缺,其艱難困苦實屬罕見。1935年8月下旬,他在長征途中曾奉命率紅四軍同紅三十軍一道與敵鏖戰兩晝夜,將胡宗南部隊第49師大部殲滅,打開了紅軍向甘南進軍的門戶。1936年7月,紅軍第三次過草地時,他任紅四方面軍騎兵師師長,擔任前衛,他率領這支騎兵勁旅,在雪山、草地與敵人進行了七十余次戰斗。打到甘南的渭縣境內時,騎兵師只剩下了二百多人。1936年底,許世友在陜北入抗日紅軍大學學習。
凡是關系到全局的戰役發生時,平時喜歡喝酒的許世友滴酒不沾,他的大腦要保持絕對清醒
田普和許世友相識于炮火硝煙的1941年。當時許世友已名震山東大地,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田普后來回憶許世友時寫道:“正是在抗日戰爭的烽火中,我們相識了。記得當我第一次在膠東五旅相識你時,對你還有些敬畏,但你那許多傳奇般的英雄事跡卻深深激發了我,其后幾十年內,你成了我的嚴師諍友。”回顧起當年在山東的日日夜夜,田普每每心潮澎湃。
抗戰開始后,許世友隨朱德、彭德懷、鄧小平等奔赴抗日前線。1939年初,日軍糾集三萬多人,分兵十余路,向我冀南抗日根據地發起大規模“掃蕩”。當時,許世友和陳賡一起率386旅反擊。為挫敵兇焰,決定利用根據地的有利條件,調敵就范,誘伏日軍。日軍果然中我圈套,全部進入該旅預設陣地香城固一帶。許世友率部隊向日軍發起猛攻,激戰八小時,全殲日軍一個加強步兵中隊,擊斃敵大隊長以下二百余人,生擒八人,繳獲其全部裝備。此舉大振了我軍的聲威。
1941年春,正當日軍對我抗日根據地實施殘酷“掃蕩”,投降派死心塌地勾結日偽殘害百姓的嚴重關頭,許世友被派往膠東,統一指揮膠東的抗日武裝,組織反“掃蕩”和反投降派的斗爭。當時的膠東形勢十分復雜。投降派、頑固派的司令多如牛毛,各立旗號,各霸一方。他們消極抗日,積極反共。后來,居然一手拿著太陽旗,一手拿著青天白日旗,公開組織什么“反八聯軍”,勾結日偽對我實行瘋狂進攻。面對這種形勢,許世友認定不打不足以克服投降危機,不打無以使我軍全力對日作戰,無以順利發展抗日形勢。從這年三月起,他率部展開了為時五個月的反投降作戰。戰役從牙山打起,爾后背靠牙山,面向海(陽)萊(陽),居高臨下向南橫掃,直逼膠東最大的投降派頭目趙保原的老巢。許世友指揮的部隊,以銳不可當之勢,接連打垮蔡晉康、苗占魁等十多個投降派“司令”,使膠東抗日斗爭的形勢發生急劇的變化,出現了一個新的局面。
1942年,許世友被任命為膠東軍區司令。這年,侵華日軍首領岡村寧茨赴煙臺策劃,調動兩萬余日偽軍,在海、空軍配合下,對我膠東地區發起了“拉網合圍”的“冬季大掃蕩”。此次“掃蕩”時間之長,規模之大,手段之毒辣,都是空前的。許世友率領部隊,利用人親地熟的有利條件,化整為零,穿隙插縫,破網突圍,變守為攻,主動出擊。抄敵后,襲據點,破公路,斷交通,奪糧草,燒倉庫,同時組織民兵廣泛開展地雷戰、麻雀戰,打得敵人損兵折將,疲憊不堪,不得不收兵回竄。這使膠東局面大變。從此,許世友的聲威更震懾敵膽。1985年,在紀念抗日戰爭勝利40周年之際,出版社的同志請許世友發表感言,許世友欣然命筆,寫下了豪邁的詩章:“八十回眸憶平生,鼙鼓旌旗鋪征程。太行立馬嘯長夜,五臺金雞報曉鳴。冀南烽火壯士夢,膠東青紗父老情……”
解放戰爭時期,許世友已經是一位戰功赫赫的名將,先后擔任了華東野戰軍第九縱隊司令員、東線兵團司令員和山東軍區司令員。在陳毅指揮下,他率部隊參加了著名的萊蕪、孟良崮等重大戰役,指揮華東野戰軍東線兵團轉戰齊魯,接連取得膠東保衛戰、張(店)周(村)昌(東)濰(縣)和兗州諸戰役的勝利,粉碎了國民黨軍隊對山東的重點進攻。
尤其讓田普自豪的是許世友率部隊激戰孟良崮,那天的情景歷歷在目。臨戰前夜,許世友一夜無眠,田普知道許世友的脾氣:不是特別大的戰役從不會影響他睡覺。凡是關系到全局的戰役發生時,平時喜歡喝酒的許世友滴酒不沾,他的大腦要保持絕對清醒。那天吃早飯時,敵人的大炮開始響了……
田普敬佩許世友膽識過人,足智多謀,粗中有細,能臨危而不亂,有男子漢大丈夫的氣概,卻也兒女情長。他常對她講,他是從大山溝里出來的農民的兒子,文化水平低。但田普心里很清楚,他擔任縱隊司令員時才41歲,能指揮千軍萬馬馳騁疆場,這要怎樣的智慧和膽魄啊。當紅旗插上孟良崮峰的時候,陳毅握住許世友的雙手說:“老許同志,應該給你記頭功!”
許世友的同鄉和老部下李德生曾對他作出這樣的評價:許世友在近六十年的戎馬生涯中,“積累了豐富的作戰經驗,指揮過一系列重要戰役、戰斗,組織過大兵團作戰,表現出卓越的軍事才能,是我軍從戰士逐級成長起來的難得的優秀指揮員之一。”
全國解放后,身經百戰、屢建戰功的許世友征鞍未歇,繼續轉戰。1953年參加抗美援朝任中國人民志愿軍第三兵團司令員。1954年回國,后任華東軍區第二副司令員、人民解放軍副總參謀長、國防部副部長兼南京軍區司令員,后又調任廣州軍區司令員。他于1980年任中共中央軍委常委。1982年被選為中共中央顧問委員會副主任。1985年10月22日于南京逝世。
許世友常對他身邊的工作人員講,他活著要“精忠報國”,不要看他年紀老,一旦有戰爭,他還準備帶兵再打一仗。田普每想起許世友“伏櫪老驥戎心在,匣中寶劍紫氣凝”的雄健詩句,就仿佛看到他嚴峻的容顏閃現在眼前。
作者:崔向華 來源:文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