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種成就并不是在風平浪靜中間所獲得的,比如說1986年臺幣大幅度升值,傳統產業外移,外移資金超過1000億美金,經濟危機嚴重,但是因為我們未雨綢繆,讓臺灣的經濟能夠升級、能夠轉型,而這個政策非常成功。所以,不但渡過這個危機,還讓我們當年的失業率和以后的失業率都壓在3%以下,我們的出口從400億美金到2000年的時候已經達到1480億美金。
如果再舉一個例子,也就是1998年亞洲金融危機的時候,可以說一片靜默,但是我們采取了振興股市,擴大內需,用安定和振興的方式,采取種種措施使得臺灣不但安然渡過亞洲金融危機,同樣也能夠維持4.6%的經濟增長。這些都是得來不易的事情。
而在50年過程中,臺灣的奇跡在哪里?有幾個特點:第一,在快速的經濟成長過程中,我們維持了物價的穩定;第二,我們由出超變成入超,在這個過程中做了機制、體制的改變,脫胎換骨;第三,我們維持了一個低度的失業率,而使得所謂充分就業的理想能夠達到;第四,光復之后,財富的分配非常迅速,改變了貧富不均,經過50年來,我們逐漸地進入了一個均富的社會。
但是,各位先生、各位好朋友,要維持一個快速的成長、長期的成長,并不是一個很容易的事情,假如沒有一個特殊的因素來注入的話,是不可能的。在九十年代,臺灣的經濟增速減緩,所以我們必須未雨綢繆。而當這個時候,也正是中國大陸經濟崛起非常明顯而同時非常具有成效的一個時候。所以,怎么樣來結合互補的優勢、產業的分工,把臺灣的資金、技術、人才、行銷、地理位置能夠跟大陸崛起的方向結合在一起,是一個為政者必須要負起的責任。我在1993年出任全面行政工作的責任,當時我就提出來,要把臺灣建立成為一個亞太的營運中心,我想很多來自于臺灣的朋友都還很清楚,就是從這個方向來努力,一切的事情都開始你會找到順序,以大陸為腹地,以經貿為主軸,大家都非常有信心。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1996年,忽然之間政策大轉彎,來了一個“戒急用忍”,“戒急用忍”讓臺灣失去了先機。2000年,臺灣政黨輪替,民進黨上臺,由于民進黨賦予臺灣的政治定位和臺灣經濟發展的需要產生了最嚴重的一個矛盾、摩擦和距離,所以根本沒有辦法讓臺灣能夠來維持50年來所創造的經濟向前沖的動力。我們不必去講什么積極的管理制度問題,不要去講什么無視于WTO規范的問題,更不要去談無視于市場經濟法則的問題,臺灣不管怎么樣拼經濟,拼了幾十次的經濟,它就是不動,躺在那里,一蹶不振。
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我要講“政府”雖然把門關起來了,但是人民開了大門。在過去這6年來,我們可以看到,臺灣產生了一個非常明顯的兩極化,“政府”冷、民間熱,政治冷、經濟熱的現象。去年,兩岸的貿易額達到934億,因為教育、文化、社會各方面的往來交流,來往的人數410萬人!昂推街谩敝,我們的水果登陸了,我們的春節包機擴大了,我們信息產業的標準化推動了,還有很多很多,不在這里一一贅述,這些都是非常好的現象。
那么,現在的問題是,我們今后怎么樣走?我在這里要跟各位報告,根據WTO最新的統計,去年一年臺灣轉到大陸的錢,也就是說我們的出倉,或者是我們對大陸的入倉,已經高達580億美金。臺灣對大陸的產業間貿易超過全世界產業間貿易的一半,表示的意思是兩岸經濟貿易關系非常非常密切,而不只密切,這個密切代表了兩個非常重要的特質:第一,以資訊硬件產業來做一個例子,資訊硬件產業在臺灣海內外的產值合起來是730億美金,所以被人家稱為是重鎮,大陸以產地來講,資訊硬件產業產值720億美金,所以被人家稱為是王國,一個是重鎮,一個是王國,都是世界名列前茅的兩個,而臺灣在大陸生產580億。各位可以想一想,假如臺灣沒有機會到大陸來生產,或者大陸不允許跟臺灣合作,相互的一減掉,臺灣不過就是100多億,大陸也不過就是100多億,在世界的市場上無關宏旨,但是合起來叫什么?叫做1+1大于2,事實數字會說話。
另外還有一種意義,因為在合作的過程中,臺灣的企業家已經看出來了,借著大陸快速的成長,一方面在產業的分工上,臺灣可以繼續地向所謂“微笑曲線”的兩端來發展,笑口常開向兩邊發展。在產業價值鏈里面,可以向附加價值高的方面來發展,簡單講這就是過去幾年臺灣的工商企業界把經濟帶向科技島或者是運營中心這兩個方向去努力。什么叫科技島?什么叫運營中心?簡單地來講,研發、創新、設計、專利都是一流的,另外一方面倉儲、通路、物流、服務、金融、品牌、行銷又是運作方面的一條路子,這就是未來臺灣必須要走的路,沒有大陸的資源,臺灣能夠走得出去嗎?這是我要問的一個問題。
但是,再反過來我也愿意提到,就是大陸本身是不是永遠是一個世界工廠而已呢?不是,最近有一本很新的書,一個法國的國家經濟委員會的委員,《世界報》的一個主力寫了一本書,叫《當中國改變世界》。當中國改變世界的時候,他告訴我們,中國不會永遠地逗留在勞動密集型的產業層次,因為很快很快中國將出現在高科技的產業,出現在服務業的產業里。事實上,大陸都在向價值鏈的上游貢獻技術。我們以IC產業來講,今天在座很多都是IC產業的領導人,IC整個產業鏈非常復雜,從IC的設計一直到廠商,中間一大串的事情,大陸向上游在力爭,臺灣在這方面整個的產業體系已經相當完整,也相當成熟。但是,因為它的市場規模太小,國際的品牌始終沒有辦法建立起來,所以在這個時候,怎么樣能夠讓“政府”和民間結合起來,就彼此的優勢,所謂產銷、管銷的能力、技術的能力、市場的規模等等,相互的結合,也就是說上、中、下游全面地結合,那將產生二十一世紀上半期最龐大的商業機會。
但是,我們到現在都是零星的,沒有整體的來做。一位日本人對臺灣提出來,他說假如你們不能抓住這個機會,臺灣Passing、臺灣Nothing,失去了這個機會,機會就永遠不再來。我今天可以再演繹他的話,假如兩岸失去了合作的機會,臺灣Passing、臺灣Nothing。這就是我們今天必須面對的一個大環境。所以在今天的大環境里,我們有這樣的機會聚集在一起,它的重要性實在是不言而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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