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華民族光燦奪目的歷史畫卷里,倉頡是一位介于神話與傳說之間的人物,無論從神話學,民族學或民俗學的角度考察,他都是古之神圣者,史稱“龍顏四目”,“聲有睿德”(見《論衡》,《呂氏春秋》),其赫赫卓著的功績在于“始制文字,以代結繩之政”。這個人類“秘密武器”的創造《弄得“天雨粟,鬼夜哭,龍亦潛藏”,是經天地泣鬼神的英雄創舉。作為一位偉大的文化神,他的故鄉陜西白水縣人民至今崇呼為“倉圣”,留下了永久的紀念。白水人民對倉頡的信仰,已經融入人們的日常生活之中。
敬惜字紙。在老一輩人的心目中,字紙是帶有倉頡圣靈的神物。一小片字紙,不管多么破爛無用,絕不亂扔,也不用來揩擦污物,而是收藏起來,裝入干凈的瓷甕之中。等積累多了,于晴天無風之日,洗凈手臉,取出來攜到荒郊野外,焚香叩頭,點火化焚,用凈物將灰包裹,埋于地下,或棄灰與河水中,名為“清水祭”,取意萬古長流。誰要不這么辦,那就成了對倉圣不尊的造孽行為,人人都會指責。嚴重者,全族對其懲罰。小孩因不懂而有違此忌時,家長一面大加教訓,同時又忙燒香叩頭許愿求倉圣爺饒恕。敬惜字紙對學生要求更嚴。學生于每早上學前必要洗凈手臉,臟手不能摸書提筆。推及學校,每校都有化紙爐,化都的紙灰必埋于凈土之中。直到現在,兒童上學時必須洗凈手臉。
入學拜圣。在白水,孩子到了上學念書的年齡,父母給孩子洗凈手臉,穿上新衣長袍,戴頂禮帽,持香紙貢物,到倉頡廟內給倉圣爺燒香,祈求倉圣爺保佑,讓孩子讀書長進,步步高升。之后,大人帶孩子到寢殿東廊的神碑(倉圣碑),抱孩子用手撫摸碑頂。據說,這樣日后便能心能手巧,讀書時過目不忘,寫的字龍飛鳳舞。讀書人不論何時進廟,都要到碑上磨一磨手,谷雨廟會時尤其。此碑于1971年運往西安碑林,光滑的頂端即是白水人手磨的結果。
枕書辟邪。字能辟邪除病,這是過去白水人的普遍說法。認為誰要中了邪魔,就讓枕書睡覺,說是邪魔害怕字書,用以驅除,病就會好。推而廣之,枕頭上繡字,就成了一種風俗。尤其是結婚用的枕頭,字繡得如何,成了人們對新媳婦手藝品評的一個內容。現在的年輕人雖不信枕書辟邪之說,卻對枕頭上的繡字仍很講究。
寫字治病。倉圣廟內有兩棵古柏,從倉頡座像向外看,好象兩個衛士,左叫“青龍柏”右叫“白虎柏”。據說這青龍白虎,忠于職守,曾殺敗過無數邪魔的來犯。因此,附近的人們一旦身上起了“風疹”或者患了什么病,就在前心寫上“青龍”,后心寫上“白虎”,借此除邪治病。此習流傳陜西各地,至今仍廣泛的保留。
吃住不忘倉圣。白水人早晚喜歡喝紅豆稀飯,認為這種習慣來源于倉頡。據說倉頡特別愛喝這種稀飯,他在深溝造字時,母親早晚給他送這種飯。有一次,他正在吃飯時猛然想起一個字的造法,想著想著,竟把吃飯忘了,飯灑了一地。紅豆落地后,變成了紅色礓石。名叫紅豆礓。這就是白水洛河以北倉頡家鄉和倉圣廟附近為什么會有紅色礓石的來歷,也是白水人對吃紅豆稀飯的一種解釋。
白水洛河以北的人喜歡住窯洞。窯洞冬暖夏涼,省料省錢。但由于習慣,即使有了大房,也不愿住,只是放置雜物。姑娘找對象,講究誰家有磚窯面子的一院莊子。住窯洞的講究,據說也是從倉圣爺當年傳先來的。有些后生晚輩在外跑了幾年,回到家里想蓋房子改變住宿條件,老輩人便堅持阻攔,說是倉圣爺留下的傳統,誰也不能忘本去改變它。
兒童禮俗及其他崇敬禁忌。孩子周歲,“抓歲”習俗各地皆有。白水獨有倉圣相聯系,屆時,家長備好書、筆、刀等物。書名“倉頡書”,刀名“將軍劍”。等賓客到齊入席,抱孩子取玩三樣東西。孩子若先抓到書,預兆長大后文運暢盛,若先抓到筆,預兆長大后知書達禮,若先抓到刀,預兆將成為武將,若一次抓到兩樣,謂為奇才。
倉圣廟內的倉頡塑像,泥胎粉身,面豐體大,四木靈光,慈善祥和,身著百樣樹葉綴成的衣裳,古樸典雅,鄉民謂為“百葉衣”。見衣思古,緬懷倉圣當年創業的艱難。村婦仿此,生下孩子,向百家求碎布,連綴縫成“百家衣”,等孩子百天穿在身上,以示倉頡遺風。祈求倉圣保佑,長大成器,為百家辦事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