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的85周歲生日快到了。在我的腦海里,不時浮現出一位比較特別的共產黨員,他就是去年10月剛剛逝世的榮毅仁。他當過老板,人稱紅色資本家;當過上海市副市長;當過紡織工業部副部長;當過中信公司董事長;當過全國政協副主席、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當過國家副主席。他的獨特的經歷,獨特的人生道路,備受中外人士的矚目。他是中國現代民族工商業者杰出代表,杰出的國家領導人,偉大的愛國主義、共產主義戰士。
特別在哪兒?
我對榮毅仁過去只是久仰其名,并不認識。是黨的改革開放春風,把我這個記者吹到我國對外開放最早的窗口——中國國際信托投資公司。當時我分工負責一些涉外經貿部門的報道。由鄧小平點將,榮毅仁出山創辦的中信公司,則是我聯系的七八個口子中比較特別的一個。
特別在哪兒?開創之初,他們一無正經辦公的地方,只是在賓館里租了幾間房;二是人少,統共才20人左右;三是六七十歲的老先生多,大都是原工商業者;四是業務新鮮,國際信托投資業務是啥東西,有啥作用?長期在計劃經濟體制下生活的很多人不明白。用榮毅仁的話來講:揀了個酸果子吃呢。
可是,酸果子,硬骨頭,他都敢啃。看!吃第一只螃蟹,開創多項信托投資業務的第一個,在“左”的夾縫中沖出去,酸甜苦辣,個中滋味,他都領教過。由于有小平同志撐腰,老帥的支持,群策群力,中信這棵小苗終于長成了參天大樹。回首當年,種種事實,使我深感只要是他認準了的理,就會咬住青山不放松!
超人的韌勁
他追求真理的韌勁是超人的。他出身豪門,原來對中國共產黨一無認識,甚至存有畏懼和疑慮。他最早接觸的是不進民宅睡在上海馬路邊水門汀地上的解放軍;是全身戎裝,威武豪爽的陳毅司令員;是共產黨一系列團結民族資產階級的正確政策;是新社會許多新事物,新氣象,新政策,是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的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這些都深深吸引著他這個被稱為我國民族資本家首戶的少東家。他在不斷實踐和學習理論中去弄明白這一連串的新東西,以至早在上個世紀50年代的理論學習中,就表示:如果以后夠條件,自己很希望能入黨。反右斗爭中,有人就說他想入黨是異想天開,不自量力,想當恩格斯云云。
榮毅仁由于出身和階級地位的關系,當然不可能和許多革命者一樣,早早就投身革命洪流,但當他一旦認清了真理,樹立了信仰,就堅忍不拔地追求黨。
記得我在采訪中信公司時,就曾聽到這樣的故事。一些好奇的西方記者常常問榮毅仁,“你是不是共產黨員?”他笑笑說:“我還不是,但我希望將來能達到黨員標準。”有位比較了解情況的同志曾經告訴我:他曾多次要求入黨,均因考慮到他留在黨外比較好而被勸阻了,但后來他還是提出要求入黨,終于在1985年7月1日實現了夙愿。
由此可見,他的入黨決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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