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柔,現居天津,專欄作家。以盡顯平民式幽默的“段子”文體獨步文壇,被讀者喻為中國最哏兒的段子作家。以天津人特有的視角看世界、社會、人生以及生活,反對復雜而庸俗的時尚生活,擅長用小智慧解說現代生活。已出版的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你別碰我》、雜文集《把日子過成段子》《都是妖蛾子》《還是妖蛾子》《十面包袱》等。
也許離北京太近了,天津像個特別本分內斂的倒插門女婿,不多說少道,樸實本分地過著自己的日子。幾百年的歷史就在這份沉默里積攢著,那些往事似乎是講給外地人聽的,“小洋樓”“五大道”“金融街”,我們經常從這些地方經過,偶爾掃一眼墻上掛的,有文物保護單位注明的“誰誰誰的故居”,再快速地離開,因為這些地方不是單行路就是禁行路,每一個轉角也許就是一段歲月的開始。
很多攝影愛好者喜歡步行在“五大道”上,因為那里依然保持著租界地的味道,悠長清凈的林蔭道上錯落著名人們住過的庭院。這里曾經是大大小小北洋文武官員們的集體避難所,那些旗袍下的狐步和長衫下的倜儻已然不見,很多房子租給了公司、機關、婚紗影樓或者酒吧飯館,出入的人變成了都市白領。
打量近代天津歷史,跟這座城市有關的人很多,從孫中山、梁啟超、嚴復、張伯苓、嚴修、李叔同、張學良、張自忠、曹禺到周恩來、鄧穎超、吉鴻昌,從洋務運動時期的李鴻章、曾國藩、容閎到林徽因、張愛玲、趙四小姐,他們來了,又走了,給我們留下對一直生活著的這座城池的想象,也讓天津充滿了傳奇色彩。
半封建半殖民地時期留下的痕跡成了天津一個地標性記號,如今人去樓空了,我們只能遙想。1925年初,末代皇帝溥儀被逐出紫禁城后,偕皇后婉容、淑妃文繡以及舊臣遺老來到天津居住,在靜園里演繹著一派沒落的貴族生活,解放后這里成了職工宿舍、大雜院,再后來過了幾十年,靜園門外有了一塊“中國旅游品牌魅力景區”的牌子。很多房子的故事就是這樣演變的,跟隨這個城市從時尚浮華到平淡安寧。
“租界”仿佛是一處被密封起來的地域,普通百姓在老城廂完成著自己文化的演變。一條大路各走一邊,你吃你的起士林,我喝我的嘎嘎湯,你那兒有十里洋場,我這兒有碼頭文化,各不相擾,自得其樂。
天津是曲藝之鄉,在這里繁榮興盛的除了相聲,還有話劇、京劇楊派老生、評劇、河北梆子、京韻大鼓、鼓曲、天津時調等。咱光拿相聲來說,自打清光緒年間,這種曲藝形式從北京傳入天津,天津就成為相聲的“碼頭城市”,業內公認,藝人只有在天津說紅了,才能得到其他地方的認可,才能紅起來。張壽臣、馬三立、劉寶瑞、侯寶林、蘇文茂、馬季、馮鞏、郭德綱,這些因為相聲紅起來的人給天津人的茶余飯后帶來了不少笑聲。
直到如今相聲依然是老百姓喜聞樂見的民間藝術形式,如果你夏天往老居民區一遛,躺在藤椅上或者坐在便道牙子上的老大爺經常在身邊擺上個半導體,里面傳出的大多是相聲的聲音,那些段子都聽了多少遍了,可就是不膩。
年輕點兒的人會泡在園子里聽相聲,天津的茶館地方小,聽相聲的人跟說相聲的人也就隔著一兩米,唯一的區別就是人家站著你坐著,不像北京,弄得跟大舞臺似的。這里的園子也便宜,五塊十塊的花銷,茶水一喝,瓜子一嗑,蘿卜一咬,幾小時就在笑聲里過去了,聽得興致高了,你也可以對著臺上喊幾嗓子“吁--”,或者干脆坐底下搭下茬,等著臺上的人拿你砸掛。說相聲的人大多是熟面孔,相聲在這里也是親和的,你要高興你也可以上去說一段,因為很多相聲演員本身就是業余的,人家是票友,下班吃完飯來說上一段兒,跟大家一起樂呵樂呵。
我始終覺得天津是內斂的,市井氣息依然鋪墊著這座城市的主流色彩。當年商業的發源地勸業場還在老地方,現在那條路叫金街。老字號穿上了時尚的外衣,賣的東西也都是來自各地的品牌,但它始終代表不了潮流,就像那些電視臺時尚節目的隨機采訪總去百盛或者海信廣場攔人,很少站在勸業場外邊評說天津時尚一樣,昔日的時髦早已被取代。天津人不如其他地方的人講究穿,天津是個安貧樂道的城市,小富即安。
繁華落盡,昨天那個北京的門戶,那個創造了新中國第一塊手表,第一輛自行車,第一臺電視機的城市變得內向了,似乎與直轄市的身份不太匹配,而天津人則享受著這份不受外界打擾的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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