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鳥巢’鋼結構安裝的一名鉗工,這讓我很驕傲!”記者今天(26日)在國家體育場“鳥巢”建設工地邊上和幾位工人攀談,把有人想要注冊“鳥巢”牌安全套的消息說給他們聽時,這位心懷驕傲的建設者顯然很憤怒:“我不懂啥叫知識產權,可把‘鳥巢’扯上安全套,太黑了吧!”“真會那樣嗎?”另一位工人顯然十分擔心。
“把‘鳥巢’注冊成安全套商標的話,有何感覺?”記者在工地附近隨機問幾位路人。每天上班路過“鳥巢”的一位女士說,“國家不可能允許這么胡來吧?”
記者把普通老百姓的這種擔心帶給了幾位專家:“鳥巢”商標申請能否順利通過商標局的實質審查并最終獲得核準注冊呢?
“鳥巢”不可以隨便端回自己家“孵小雞”
中國國家體育場“鳥巢”,被譽為“第四代體育館”的偉大建筑作品,它見證的不僅僅是人類21世紀在建筑與人居環境領域的不懈追求,也見證著中國不斷走向開放的歷史進程。這是幾乎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商標專家董葆霖接受記者采訪時說,如今這“鳥巢”,絕不僅僅是一個單純的詞匯,僅僅看一下它的問世過程,我們就會被凝聚在它身上無限的科技和人文光芒,耀得不敢睜眼:
它不僅吸引著世界上最偉大的運動員,而且吸引著世界上最偉大的建筑師。據北京奧組委發布的消息,包括世界建筑設計最高獎———“普利茨克獎”得主在內的全球許多最具實力的設計團隊和最有才華的設計師都參與了中國國家體育場建筑概念設計方案的角逐。
分別由瑞士赫爾佐格和德梅隆設計公司與中國建筑設計研究院組成的聯合體設計完成的“鳥巢”方案最終勝出,是由中國工程院院士關肇鄴和荷蘭建筑大師庫哈斯等13名世界性權威人士組成的評審團隊嚴格篩選出來的。
這樣一個“鳥巢”與普通的“鳥巢”一樣嗎?董葆霖以問代答的語式清楚地表明了他的態度。
就有關媒體透露的商標申請人所說的“從詞義上來看,鳥巢與避孕套之間的聯系非常貼切”之說,記者電話采訪了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北京奧組委工作人員。她說,許多看過“鳥巢”設計模型的人這樣形容:那是一個用樹枝般的鋼網把一個可容10萬人的體育場編織成的一個溫馨鳥巢!寄托著人類對未來的希望。“鳥巢”是2008年奧運會的歷史性的標志,是中國人的驕傲。
如果把這類屬于國家、民族、甚至世界的光環“拿來”戴在個人頭上,社會不能答應。這位人士非常堅定地表示了一種強烈的不滿。
拿到“受理書”就盤算賺錢為時太早
有媒體披露說,在拿到商標注冊申請受理通知書后,申請人表示有意將此商標有償授權使用或者協議轉讓,甚至于有了“80萬美元”的“心理價位”。商標專家廖俊銘表示,由此可以看出,我們的社會對商標受理通知書的法律含義有很深的誤解。
廖俊銘說,為了避免這類誤解,國家工商總局商標局在2006年9月采用了新版《受理通知書》,增加了聲明、提示內容。即:聲明本通知書僅表明商標局收到了申請人的申請書件,不表明所申請的商標能夠獲準注冊,也不作為免除或者減輕申請人使用未經核準注冊商標所產生的法律責任的證據。
廖俊銘進一步解釋說,“鳥巢”商標申請目前只是被受理,做賺錢夢太早了。
遏制惡搞商標并不存在法律障礙
董葆霖指出,近年來社會上出現什么知名度高的名稱、名詞,很快就會被搶先申請為商標,不是為了使用,而是為了賣批件,加大了國家審查負載,浪費公共行政資源,阻礙經濟健康發展。他告訴記者,商標法禁止“不良影響”商標獲準注冊,遏制惡搞、惡俗商標并沒有法律障礙,很多申請被商標局駁回,如可能對東北的藝術形式帶來不良影響的“二人轉”避孕套商標申請,傷害到中國人民感情的日本企業申請的“三光”商標等。
“是否有不良影響的判定標準應該是社會公眾的普遍認識和一般反應。”廖俊銘對記者說,比如,以名人的姓名或者其諧音字作為商標,會侵犯名人的姓名權或者名譽權;重大事件或者名勝的名稱是社會公共財產,不應被某一個人或企業注冊成商標據為己有,有一些詞具有特定含義和象征意義,如果注冊在某些商品上會產生反面的聯想和影響。
廖俊銘從專業角度分析認為,任何商標的注冊申請受理后,都會進入實質審查程序。雖說商標實質審查的結果與審查、審批人員自身的專業知識、綜合素質以及對審查標準的把握尺寸均有關系,但“鳥巢”安全套商標申請不容易被核準注冊。因為,即便某位審查員“打了一個盹”讓它通過了初審,關懷“鳥巢”的人們還可以啟動異議等一系列救濟程序捍衛“鳥巢”的神圣。(姚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