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媚的妝容與婀娜的身形,然而聲音分明是低沉的男腔,紅顏和雪兒(藝名)本都是男兒身,一個為了貧瘠的家能供出讀博士的兄長,一個是遭父母離棄的“孤兒”為了養活自己,3年前,他們一同做了變性手術,從此成為奔跑于各城市娛樂場所中的“紅藝人”。相同的命運讓兩人日久生情,兩個性別錯位的人成了情愛至深的同性戀人。而今,環境改善了,也有了自己的積蓄,他們希望不見光的同性戀能變回正常態,于是紅顏又一次做出了驚人的決定:二次變性,讓我做回男人。
為供哥哥上大學做變性人掙錢
眼前的紅顏,身穿很女性化的藍色露肩上衣,留著一頭垂直的黑色長發,如果不是低沉的聲音露了餡,很多人會把她當成真正的“美女”。25歲前,紅顏降生在一個貧瘠的河南農民家庭,上面有大她9歲的兄長和年長5歲的姐姐,父母的勞作無法支撐三個孩子念書,姐姐早早就到廣州打工謀生。1996年,這個家庭迎來了巨大的榮耀,大哥考上了名牌大學;同一年,紅顏的命運卻是另一種改變:為了供養哥哥,年僅15歲的她毅然放棄學業,到廣州投奔姐姐,成了一名在服裝廠打工的“童工”。
支持兄長的學業是否一定要選擇變性,紅顏是怎樣踏入“紅藝人圈”的?面對層層疑問,紅顏向記者講述了她的心路歷程。
記者:為什么要從服裝廠跳到娛樂表演行業?
紅顏:我不甘于農民父母那樣的命運。哥哥靠讀書飛出了土山窩,家里再沒有能力讓我重走她所走的路。打工除了養活自己外,還要接濟家庭,幫助哥哥完成她的學業。在服裝廠收入不高,有一次在夜總會偶然遇到一個圈中的“前輩”(也是男變女),她告訴我娛樂表演反串角色很掙錢。
記者:掙錢就一定要選擇變性嗎,什么原因促使你作了變性這樣大的決定?
紅顏:其實,我們圈子的競爭也很激烈。反串角色和變性是兩個概念,反串角色只是扮女裝,學女人的姿態、語音;而變性是要做手術,“造”出女性的性征來,我當時想要做就做得最好。當然,變性比反串掙得多,以我目前的出場費計算,年收入能達到十幾萬元,這可以讓我和我的家庭過上溫飽無憂的生活,更重要的是,能讓哥哥堅持讀完博士。
記者:手術后,怎樣面對你的親人?
紅顏:2003年我到海南和泰國做了多次局部變性手術,總共花費了8萬元。當時也想到有一天自己或許會后悔,父母會傷心,因此做手術時留有余地,臉部和喉結沒有動,也沒有服用激素類藥物。我本來就是一個長相比較清秀的男孩子,化妝后面部看不到男性特征,喉結也不突出。
變性3年來,僅回過一次家。那是去年冬天的時候,穿得很厚,掩蓋了我變型的身材,我回家時是晚上,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父母根本沒有“變性人”這種概念,因此沒有察覺到。
變性人同病相憐互生感情
雪兒今年只有22歲,個頭高挑,交談中她顯得較為靦腆,總是用溫柔的眼光注視著紅顏。父母在她7歲那年離異,雪兒成了沒人要的孩子,外婆將她撫養長大。16歲那年,雪兒和一個老鄉闖蕩廣州,在一家酒吧做了服務員。
記者:你們是同性戀關系嗎?
雪兒:我們當時都住在廣州的石井,經常碰面就熟悉起來,了解了相互的身世后更覺得同病相憐。雖然當時我們住在一起,但并不知道同性戀這回事,大家就是彼此照顧,相互關懷。我們之間不存在真的性,但是愛卻很深。在別人看來,這種“愛情”或許是畸形、怪異的。
記者:你的心態屬男性還是女性?為什么兩人要一起做變性手術?
雪兒:我偏女性,小時候長得像女孩,心理上喜歡男性。3年前,我和紅顏碰巧都認識了同一個圈內的“前輩”,走到這一步,雖然各有各的苦衷,但都是為了生存。
記者:變性是否加深了你們的感情?永遠保留女性身份能否讓家人接受?
雪兒:錯綜復雜的變性和戀愛,把我們兩個人系得更緊了,我們的世界別人也許永遠看不懂。我不在乎家人的眼光,父母從未給過我愛和關懷。現在覺得,只有身邊的人對我最重要。
打算用積蓄開家美容院
紅顏說,重新變性做回男人是近一年來的想法,事實上,她一直認為自己心理上還是男性;和雪兒有了戀愛關系后,她更擔心不見光的同性戀帶來的輿論壓力,會讓她們倆扛不住,她希望兩人像真正的夫妻、情侶那樣自然、正常態。“大哥今年博士畢業了,她說過要為我找一份好工作。我不需要她回報,她自立了我的經濟狀況就能改善;雪兒喜歡男孩子,為了她為了自己,我都想做回男人。”
據悉,紅顏幾天前在廣州某俱樂部完成謝幕演出后,已退出“紅藝人圈”,“圈中有的人勸我趁‘黃金年齡’還沒到期,多掙些錢,但我不想再做下去了”。據悉,兩人有了一定的儲蓄,正在籌劃開一間美容院。
今天下午將實施二次變性手術
根據安排,紅顏的二次變性手術安排在今天下午。據其主刀醫生介紹,計劃分三期將她變回男兒身。第一期改隆胸,取出植入胸部的假體;第二期陰莖再造;第三期陰囊再造。后兩期難度大,術后感染、創面大是主要的風險。
據整形專家分析,從紅顏和雪兒的經歷看,兩人并不屬于醫學上所稱的“異性癖”,而是受生活所迫變性。二度變性在國外醫學報道上也很罕見,其中風險主要集中在陰莖再造上。由于第一次變性切除了陰莖、陰囊、睪丸等,要想重新恢復陰莖形狀很難,用硅膠材料做的假器官逼真程度不夠,而且肯定沒有性功能。如果只在乎男性外形體癥的恢復,這不難做到。
有資料顯示,目前全國大約有40萬人要求做變性手術,已接受手術的達千例。變性人的婚姻已經引起了很大關注。上海、成都、蘭州等城市均有法規規定,結婚雙方必須是一男一女,變性人做了變性手術,按新的性別重新辦理了身份證件后,按更改后的性別可辦理結婚登記,不受歧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