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5日上午7點,一男子身背炸藥包闖入萬源市大沙鄉四村小學,全校120余名師生的生命受到嚴重威脅。關鍵時刻,該校校長挺身而出,冒著生命危險與歹徒展開了6個多小時的周旋,其余教職員工趁機掩護學生撤離。當天下午5點50分,特警在數次喊話、政策攻心無效的情況下,開槍將該男子擊斃。
昨日,本報記者從有關方面獨家獲悉詳細案情,而受到驚嚇的全體師生情緒已經穩定,該校今日恢復正常行課。
第1幕驚魂
不速之客突然溜進校園
6月15日上午7點,位于大巴山深處的萬源市大沙鄉四村小學的學生們正陸續到校上課。在學生隊伍中,走著一名中年男子,他身背旅行包,面色陰沉,走進校園,在操場上逛來逛去。
該男子名叫張國文,就住在學校附近,大多數老師都認識他,因此沒人問他為何到學校來。8點50分,學生們剛做完早操,張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們不要上課了!”但老師們沒有多想,因為他患有精神病在當地人所皆知,大家對其古怪的言行已習以為常。
此后3個多小時里,師生們一直在正常上課,但張沒有離開學校,仍在校園內溜達,并不停地東張西望。這時,校長歐家建感覺他有些異樣,暗地里安排幾名年輕教師盯住他。但直到此時,大家還是沒往壞處想,更不知道一場危機正迫在眉睫。
男子褲管暗藏炸藥引線
上午11點,張國文突然躥入四、五年級教室,喊著“立即停課”,隨即一屁股坐在靠近窗戶的位置上。歐家建見狀,趕緊給他端上茶水勸其離開。但張執意不肯,嘴里叼著煙,將雙腳搭在窗臺上。這時,歐家建赫然發現:張的褲管里露出兩根細小的綠色電線!再一瞧,其右手捏著一只床頭燈的簡易開關。
一種不詳的預感突然掠過歐家建的腦海:張以前曾因販賣炸藥雷管被警方處理過,他背上背的莫非是炸藥?
歐家建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示意上課的老師繼續講課,自己則走到教室外,用手機向萬源市公安局和教育局報警。
第2幕轉移
精干警力火速趕往現場
11點20分,下課鈴響了,四、五年級的學生走出教室,張也跟著他們來到操場,站在學生們中間,他捏著開關的右手一直沒有松開。
與此同時,遠在100公里外的萬源市市委、市政府領導得知消息后,要求警方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師生安全,該市公安局局長楊巨浪、政委徐子義率領十余名公安、武警戰士火速趕往現場,達州市公安局的特警和排爆專家也以最快的速度趕赴萬源。
與此同時,大沙鄉黨委政府和當地派出所正緊張地開展工作。由于學校周圍民房眾多,看鬧熱的村民正紛紛趕來,鄉干部和民警們悄悄拉起警戒線,將村民一一疏散到200米外的安全地帶。
調虎離山學生安全疏散
校園操場上,隨時放學時間越來越近,氣氛漸趨緊張,但張國文一直混在學生中間寸步不離。
歐家建計上心來,他和顏悅色地對張說:“站著多累嘛,到我辦公室坐坐。”張想了一下,同意了。由于辦公室的門朝東方,其他老師對校長此舉則心領神會,帶領學生悄悄從朝北的側門撤離。而歐家建則站在辦公室門口,擋住了張的視線。就在這短暫的幾分鐘內,全校108名學生被安全轉移。
第3幕擊斃
苦口婆心校長談判無效
下午1點左右,萬源市公安局民警和武警官兵趕到現場,偵查了現場地形后,當即制訂預案:封鎖學校大門,只留側門一條出路,在增援警力未趕到之前,如果歹徒走出側門,在規勸無效的情況下當即將其擊斃。
此時,校園內,歐家建和歹徒的談判仍在繼續。
“你有啥子要求就說嘛,我們幫你解決,千萬別沖動,好生想想嘛。”歐家建說。后來,該村村支書也走進去參與談判,但張固執己見,對送進來的午飯看都不看一眼。
下午3點,歹徒顯得極不耐煩了:“你們都出去!”見談判失敗,歐家建和村支書只好離開。
3點30分左右,歹徒在院內踱了一圈后,向側門走來。
“放下炸藥,舉手出來!”警方高聲喊話,連喊三次后,歹徒又縮了回去,返回校長辦公室。
喊話無用神槍手一槍斃命
下午4點鐘,增援警力趕到,排爆專家利用檢測儀,探測出歹徒身上的炸藥包確系“真家伙”。警方繼續喊話,但歹徒毫無反應。
夜幕漸臨,如果拖到晚上,歹徒更難控制。經請示上級同意,警方決定將其擊斃。但因學校建在一座堡坎上,距地面較高,不好選擇射擊點。而且窗子上有玻璃,如稍有不慎,可能驚動歹徒。經過反復勘查,警方將射擊點確定在距該校50米遠的山坡上,這里正對辦公室,且位置高于學校平房,不易被歹徒發現。
在最后一次喊話無效后,狙擊手悄悄進入射擊位置。下午5時50分,只聽“砰”的一聲槍響,子彈從敞開的辦公室門射入,坐在椅子上的歹徒胸部中彈,重重地向后仰去……
第4幕調查
專家驚訝炸藥威力相當大
在確定歹徒斃命后,排爆專家進入辦公室,小心翼翼地拆除了其身上的爆炸裝置。專家大吃一驚,歹徒背負的系硝氨炸藥,重達5公斤,還有3枚電雷管,3組引爆裝置,一旦引爆,該校的平房將被夷為平地。
更重要的是,這個炸藥包引爆系統的設計相當精密,不但有手握式開關,雙膝還附有一對彈簧式開關,如果歹徒手上稍微一用力,或者被擊斃后雙膝著地,炸藥包都能被這些開關瞬間引爆。
作案原因意在引起別人的注意
經調查,歹徒張國文今年45歲,2006年3月曾因非法買賣雷管、炸藥被警方刑拘,后經鑒定其患有偏執型精神分裂癥。據當地村民透露,案發前三天,張曾在當地一條小河溝進行過試爆。
張的作案動機是什么呢?曾與他面對面談判的歐家建分析,張精神有問題,親友和村民都避開他。兩年前,妻兒被其打出家門,他成了孤家寡人,性格更加偏執古怪,再加上曾被警方拘留過,一直懷恨在心。“只有做這樣的大事情,別人才會注意我。”張如是說。(作者:謝穎、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