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日,35歲的河南人楊中明送54歲的岳母齊桂英到新疆庫爾勒探親。由于齊桂英從未出過遠門,楊中明打算將岳母送到西安開往庫爾勒的火車后,自己就從西安返回河南。但此后發生的事情,令人撲朔迷離。
當事人自稱遭竊賊追蹤
10日上午,楊中明向記者講述:7月4日他和岳母到達西安后,得知發往庫爾勒的火車在晚上約11時發車,于是他就陪岳母在火車站廣場等候。在等待的過程中,他們看到一男子在偷竊一乘客的行李,于是齊桂英給周圍其他乘客提示。而楊中明發現身邊有3個男子狠狠盯著他們。他們在一樓茶座等候上車時,他們又遇到了剛才那3位可疑男子和小偷。進站上到1067次列車16號車廂后,兩人嚇出一身冷汗,原來這4個人已經坐在了這節車廂里。楊中明打算補票,將岳母送到庫爾勒。
楊中明說補票時,對方4人中有3人將他夾在中間,不讓他出去補票。楊中明決定自己離開車廂,可能就能引開這些人,不會再跟蹤追殺岳母。就在火車將要啟動的瞬間,楊中明從火車的窗戶上一躍而下。在講述中,楊中明雙眼始終充滿了恐懼和驚慌。
老婦死在鐵路邊
順著鐵路,楊中明說自己先向西跑,接著從一列停下的火車下面鉆過去后,又撒腿向東跑。大約跑了一個小時,他掏出手機打110。110幫他聯系到了西安鐵路公安處火車站派出所。
楊中明趕到火車站派出所后,火車站派出所一位民警將他帶到車站候車室的警務室,民警給他做了筆錄。楊中明給民警說,他岳母處境很危險,在列車上遇到犯罪團伙的跟蹤,希望警方保護。民警們說暫時電話聯系不上車上的工作人員,同時幫楊中明買了回河南的火車票。
6日早上楊中明剛回到家,他接到甘肅省天祝火車站打來的電話,齊桂英從火車上墜下正在搶救。幾分鐘后對方再次打來電話,齊桂英搶救無效死亡。對于上述楊中明的陳述,記者發現其許多言行不符合常理。
“死者突發精神病跳車死亡”
7月8日,齊桂英的弟弟齊琳從云南昆明飛到西安,7月9日,他到派出所了解情況。對于楊中明稱犯罪團伙追蹤一事,警方認為可能是由于兩人長時間坐車,加上天氣太熱,兩人發生幻覺,最終導致上述“驚魂一幕”。
事發后,1067次列車所在的烏魯木齊鐵路局已經派人趕赴事發現場。有關善后處理工作正在進行。善后工作人員給齊琳提供的一份當時車上乘客易某的證言顯示,齊桂英上車后又哭又鬧,后將隨身攜帶的現金撕碎扔掉,最后齊桂英上廁所的時候就不見了。記者撥打證言上所留的易某手機號碼,電話已停機。齊桂英所在甘肅處理事故的親屬告訴記者,烏魯木齊鐵路局認為齊桂英是由于突發精神病,導致跳車死亡的。
10日下午,記者電話采訪了天祝火車站負責善后處理此事的一位張姓女工作人員,她說當地警方和鐵路部門正在調查。她也認為可能是旅客產生幻覺所致。(記者 崔永利)
“列車上墜落 ”3大疑問
11日下午,死者齊桂英的弟弟齊琳找到西安律師毛家興,他欲委托毛家興調查姐姐死亡之謎。毛家興曾經為了一元錢和鐵道部對簿公堂,他對此案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認為此案疑點重重。
-疑點一:兩個人是否都出現幻覺
毛家興說,從有關部門解釋的情況來看,犯罪團伙的追殺是楊中明和岳母齊桂英的幻覺所致,楊中明所敘述的一些“險情”是出于幻覺,而齊桂英在火車上跳車自殺以及“火車上的反常表現”也是精神原因所致。那么,兩個人在同一時間段共同產生“列車綜合征”,是巧合還是“恐懼的傳染”。這有待于心理學家以及警方等部門共同破解。
-疑點二:列車綜合征是否精神病
毛家興認為,鐵路部門所說的齊桂英屬于突發精神病導致自殺沒有道理,因為精神病是需要鑒定和診斷的。西安交大醫學院第二附屬醫院心理精神科主任王亞萍說,“列車綜合征”屬于有精神疾病的癥狀,不一定就是精神病。
-疑點三:對精神病人疏于管理是否應承擔責任
既然乘務人員已經看到齊桂英精神異常,即后來認定的“精神病”,那么對于一個在列車上沒有親人管護的病人,在乘務人員陪護的情況下,悲劇還是發生,毛家興認為乘務人員疏于管理,也應該承擔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