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本報對30多名自稱來自隴西的老年乞丐在東方紅廣場集體行乞的現象進行了報道后,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消息傳到隴西縣,縣政府立即委派縣民政局派員,在本報的積極配合下,對此事展開全面調查。經過一整天的調查,所謂的“隴西”乞討團純為乞討者人為的故意編造。同時,本報記者通過一系列暗訪,意外地發現這些自稱為“隴西受災農民”的乞討者竟是一個有著“職業化”程度的行乞組織。
眾多乞丐東方紅廣場集體行乞追蹤
調查發現“查無此人”
昨日,隴西縣民政局主動與本報取得聯系,該局的郭建民局長告訴記者,民政局已經指派4名工作人員,分兩路展開調查。
第一路:純屬編造
下午2時,隴西縣民政局救災低保辦劉文斌主任和隴西縣救助站副站長劉劍峰一到達蘭州后,在記者的陪同下,迅速對東方紅廣場、火車站、五泉下廣場等近10處行乞者經常出現的地點進行走訪。下午4時左右,在蘭州五泉山下廣場,調查人員找到一名自稱是隴西人的老年行乞者,卻被行乞者的回答搞得一頭霧水。“你是哪個鄉的?”調查人員溫和地詢問行乞者。“隴西的,隴西樺林鄉的。”老乞丐不加思索地回答。“隴西縣哪有個樺林鄉啊?”調查人員對老乞丐的回答產生了懷疑:“樺林哪個村?你叫什么名字?”“樺林趙坪的,叫趙延斌(音)。”老乞丐仍然對答如流。“我們就是隴西的,怎么不知道這個地名?”調查人員亮明身份。聽調查人員這樣說,老乞丐馬上“嘿嘿嘿嘿”地笑著迅速離開。
“他說的是假話,樺林是天水武山的鄉,與隴西毗鄰。”調查人員立即查詢了老乞丐說的地點,證實老乞丐是隴西人的說法純屬編造。
第二路:查無此人
下午6時,從隴西縣民政局另一路調查人員處傳來消息:一名自稱“家住‘福星鎮’”的乞丐,向媒體說的詳細住址經查后,得出了“查無此人”的結論,與此一同被證實“編造住址”的行乞者還有3人。
生活無著落換取同情
為什么行乞者要統稱自己來自隴西受旱災的地區呢?為了調查記者在“捐出”了2元錢后,和自稱叫“老陳”的行乞者攀談了起來。老陳哭喪著臉說:“隴西縣今年大旱,麥子大量絕收啊,家里人多,口糧不夠,所以出來乞討活命。”
記者假裝相信他的話,安慰他說:“受災了,你們縣不管嗎?”“哪里有人管?有人管誰出來受這個罪。”老陳說,縣里受災的人不少,光他們村就出來了10多個老人靠討要過活。“聽說你們縣向災區撥了55萬5千元,買了1萬袋面粉給災民吃的啊,你們怎么沒有領到?”記者問道。瞬間,從老陳的眼睛里晃過了慌亂的神色,但馬上又歸于平靜:“那我可沒聽說過。”“我送你去救助站吧。”聽說要上救助站,老陳話鋒一轉說:“其實也沒那么苦,你知道的,說吃不上飯顯得更慘些,人們就好同情啊。”老陳說著站起身“過幾天攢夠路費就回去咧,就不麻煩政府了。”轉身離去。
一天能掙百八十
記者遠遠地跟著老陳,一路從張掖路步行街走到南關十字附近,看老陳和另一個乞討者(簡稱甲)簡單地說了些什么后,鉆入了過街地道。看老陳已經有了戒備心理,記者決定放棄跟蹤老陳,尋找突破甲的方法。
“老爺子,這么晚了還不回去?”記者主動和他搭話。接過記者遞過的香煙,甲席地而坐和記者交談起來。和記者聊得很有興趣了,主動從懷中摸出一包3.5元的蘭州煙,回讓了一根。“你老漢也有錢呢,抽這么貴的煙啊?”“呵呵,討的錢吃了、喝了,剩下的就買這個了,好這一口咧。”甲回答得很簡單。你猜我一天能要多少?”甲不知什么原因突然來了這么一句,“我們都是老漢,一般的人不太會拒絕,我一天能要個百八十的,你信不?”
坐車“上班”顯露“職業化”
繼續點燃第三枝香煙,甲透露了行乞者慣用的幾種“乞術”。“一定要可憐得不能再可憐,比可憐的更可憐。”他說這是行乞的基礎。
甲的第二招“乞術”按他的說法是“做榜樣”。“沒人給錢,自個給自個的破帽子里扔上1元零錢。”他說這種做法有兩個好處:“又勾人給錢又讓給錢的人知道,至少要給1塊才行呢。”他還提醒說:“別以為帽子里的錢越多越好,多了誰還給呢。”
甲得意地說道:“不瞞你,我們每天坐公交上班咧。”并解釋說,行乞的人很多,以前乞丐為地盤經常發生沖突,現在有人給他們劃了獨自的“領地”,每天都可以在相對固定的地方討要,按他的說法“要飯也要講規矩”。
“你們住在哪啊?是睡大街嗎?”“哪能睡大街,在雁灘租的房……”甲還沒說完,先前失蹤的老陳又轉了出來,一聲叫喊打斷了甲的話,兩人結伴離開。記者立即趕往雁灘,想要探訪這些行乞者的生活,但在雁灘附近有著難以計數的出租房里,根本無從查找這些行乞者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