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他,砍他……”一群年輕人手拿大砍刀、洋鎬把氣勢洶洶地將一名落單的年輕人圍在中間不停地亂打亂砍,直至其渾身抽搐,滿身是血為止。2007年3月12日下午,河南焦作市森林公園發生了一起惡性群體斗毆事件,造成一人死亡,一人輕傷,多人負傷的嚴重后果,而事情的起因竟然是網上聊天時的互相吵罵。9月3日,焦作市中級人民法院不公開審理了此案,20多名涉案人員出庭受審。
自稱是“爺” 點燃網絡硝煙
2007年3月4日,剛滿16歲的馬強(網名叫“爺”)像往常一樣到網吧上網。無意間他進入到焦作某中學的一個貼吧,當他看到上面一些學生吹噓自己在社會上混的如何了不起時,心中不服,于是針對一個叫“夢幻”的人發了個貼子,寫道:“幻兒,你爺來看你了!我是XX中學的神話!”這一挑釁性語言立即引來了“病毒”、“蛋”、“科”等人的謾罵和攻擊。在對罵了七八天后,雙方矛盾不斷升級,最終約定3月12日下午到焦作市某中學門口打架以決高低。馬強迅速通過網絡聯系了幾個“兄弟”,這些“兄弟”又聯系了40多人,最后竟糾集了50多人。為打贏這一架,馬強事先又到市和平街購買了洋鎬把、鐵鍬把、砍刀等打架工具。對方的李剛、陳豐等人也糾集了30多人,并準備了十幾把砍刀。
擺開戰場 80多人網下群毆
3月12日13時許,李剛、陳豐等30余人準時在焦作市某中學門口集合。馬強等50余人則在焦作市東方紅廣場博克網吧門口集合,后又轉移到亞細亞東門口。為避免引起警方注意,雙方約定將打架地點改為焦作市森林公園。隨后,馬強帶領人馬,乘坐12輛出租車,浩浩浩蕩蕩直奔打架地點。到達后,馬強馬上對手下人進行了分工,由他帶領幾個人在公園北邊的丁字口處等待,其余人員則隱藏到南門附近,伺機襲擊對方。此時,李剛、陳豐等人正乘坐出租車趕往森林公園,途中他們進行了分工,由李剛、陳豐帶領十余人從森林公園北門進入,其余人員從森林公園東門進入,對馬強等人進行包抄。
馬強等人在丁字口等不多時,就見從北門來了三輛出租車,直接開到跟前后,從車上下來了十幾個人,個個手拿砍刀,滿臉殺氣,一見面就大喊:“砍他,砍他!”見對方人多,馬強等人掉頭就往南跑,王明不小心摔倒在地,被對方圍在中間,一頓亂刀之后被砍得滿臉是血,鼻子被砍透。見勢不妙,馬強趕快招集南邊的人前來解圍,李剛等人被打得四處逃散。逃跑中,陳豐摔倒在地,被20多人圍住,棍棒、砍刀像雨點一樣打向他的頭部和身上,陳豐渾身是血,不停地抽搐。此時,李剛的另一伙人從東門進入,見對方人多勢力眾,便逃離現場。
打完架后,馬強等人拋下受重傷的陳豐揚長而去。陳豐后被送往醫院急救,因傷勢過重,搶救無效死亡。
沉痛反思 青少年犯罪為何愈演愈烈
9月3日,焦作市中級人民法院不公開審理了此案。主審法官張國勝感慨地說:“我從事刑事審判工作十幾年來,這種情況還是頭一次遇到,涉案人員這么多,年齡又這么小,僅僅是為了爭個高低,就糾集起來大打出手,而且分工明確、手段殘忍,這不能不令人擔憂。”
筆者調查發現,此次聚眾斗毆的80多人中,絕大多數是未成年人,年齡最大的23歲,最小的才16歲。在校生僅幾個人,其他均是初中畢業后,在社會上四處游蕩的閑散人員。這些孩子雖然有不同的家庭背景,不同的成長經歷,但有一點是共同的,就是喜歡上網,不愛回家,缺乏管教。
一位被告人的母親哭著說:“俺孩兒自從迷上網絡游戲以后,幾乎天天泡在網吧里,像著了魔一樣,誰的話都聽不進。他還經常跟一些在網上認識的人瞎混。我和他爸吵他、打他,他根本聽不進去,時間長了,心也累了,就不再管他,只要不惹事就行。沒想到這回他捅了這么大一個簍子……”
筆者隨機采訪了一名被告人,這個孩子告訴記者:“我就是覺得上學沒意思,在家里呆更沒意思,不如出去上網和伙計們一起玩開心。和朋友一起出去打架只是覺得好玩、刺激,也是為了幫兄弟一個忙,就像平常在玩網絡游戲時一樣,誰有啥事,只要在網上說一聲,大家一起幫他!”
筆者追問:“當時你們在網上對罵了七八天,就沒人管嗎?”
“誰管呀,根本沒人管,管也管不了,有些人還跟著起哄呢!”
“當時你們幾個孩子去買鐵鍬把、洋鎬把明顯不是為了干活,老板就沒問你們是干什么用的嗎?”
“沒有。人家只管賣東西”
“你們拿著兇器乘坐十幾輛出租車去打架,出租司機沒有一個報案的嗎?”
“人家只是為了掙錢,誰管這事呀,也沒人敢報案!”
“你現在后悔嗎?”
“后悔,后悔自己下手太重了,連累了朋友和父母。”
( 文中人名均為化名)
作者:鄭軍 張國勝 靳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