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翁睡了一覺后,在家中離奇身亡。誰是兇手?他是怎么作的案,又是怎么逃走的?現場沒有任何痕跡,案件可謂疑點重重。
今天,這起轟動一時的富翁臥室被殺案在市五中院開庭審理。就在案件審理前一天,參與此案偵破的市刑警總隊技術處法醫科科長李紅衛和刑警總隊三支隊民警聶奎,向本報披露了破案的詳細經過。
2007年3月21日上午10時,高新區某高檔小區,司機王剛(化名)一臉焦急地站在樓下,他是來接我市某集團董事長張正東(化名)上班的。要在平時,董事長早該坐在辦公室里了,可今天這個時候了,董事長仍沒下樓。
正在這時,董事長的妻子李蕊(化名)剛送孩子上學回來,得知丈夫仍未起床,就叫上王剛和保姆,一起上樓。走進張正東的臥室一看,張正東已全身僵硬。
三人急忙把張正東抬進客廳,為他刮痧,但毫無反應,于是叫來120。急救醫生趕到后發現,張正東已死亡多時。李蕊當即哭倒。
富翁之死,疑點重重
“他平時身體不錯,怎么就死了呢?”張正東的猝死,引起部分親屬懷疑,向警方報了案。當時由于沒有立案,李紅衛只是作為觀察員,在一旁看社會機構的法醫對張正東進行死因鑒定。
“越看越起疑。”李紅衛講述了當時的感覺,張正東的外唇處有三處小傷口。憑他豐富的法醫學知識和檢案經驗判斷,這幾處傷應該是指甲抓傷。但是死者的指甲縫中沒有皮膚組織,一個猝死的人,身上有不是自己抓的傷口,有問題!
李紅衛將情況匯報給相關領導,警方立即對張正東進行尸檢。“這一查,就查出確實有問題。”李紅衛說,在張正東的內唇,發現了兩條血痕。這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口部受到長時間的較強壓力。
“我們得出結論,張正東為非正常死亡。但兇手是誰,如何作案,如何離開現場,為什么現場沒有其它痕跡?”李紅衛說,案子可謂疑點重重。
還原現場出現疑點
法醫出示了初步的檢查結果后,高新區公安分局開始了外圍情況的調查走訪。民警們將當天在臥室發生的一切進行“情景復制”。這一復制,使到現場參與案件審查的刑警聶奎看出了又一個疑點。
張正東10點鐘被發現死在臥室里,但是發現的卻是三個人:妻子李蕊、駕駛員王剛和保姆張潔(化名)。
“這很不正常。”聶奎說,妻子叫丈夫起床,為什么要喊上旁人一起去?而且,李蕊讓王剛去拉丈夫起來,這是不是證明,李蕊早知道這時的張正東已經是一具尸體,不愿去碰?
接下來,為張正東刮痧是由保姆張潔做的,李蕊還是沒有動手。一直到120醫生到現場宣布死亡后,李蕊才哭倒在地。“這太不正常了。”聶奎說,李蕊哭得太晚了點。
法醫檢驗發現異常
疑點越來越多,但依然沒有任何實際的證據。
李紅衛說,在張正東的手上,還有一些奇怪的菱形傷痕。經過仔細分析,認定是咬傷。“我們做了很多實驗。”結果證實只有雙手被固定后他人可以形成。但這又是什么東西捆的呢?
由于死者生前所穿著的衣物全部被家屬燒了,要想在現場進一步獲取更有價值的相關物證非常困難!
李紅衛和專案民警轉而分析,由于兇手是和平進入,那么張正東很可能是失去控制能力,在不清醒的情況下受傷的。對于張正東的尸體胃內容物檢查,也發現了不正常的峰值。
心理大戰找出真兇
拿著高新區的案件調查材料,還有法醫提供的鑒定書,聶奎決定和最大的嫌疑人李蕊面對面。
“我們談了兩個小時。”聶奎說,就從兩人的夫妻感情談起。
李蕊告訴警方,自己與丈夫關系很好。聶奎就讓她按照“很好”去發揮,結果李蕊越說越緊張,方寸大亂。
聶奎說:“就在她編造‘幸福’謊言的時候,我平靜地告訴她,根據我們的調查,她經常與丈夫發生矛盾,他們經常鬧離婚,她其實過得并不幸福!”
很快,李蕊的心理防線開始松動,并開始了哭訴。
“當時我不再逼問,只是讓她痛快地哭。”聶奎說,讓她盡量述說與丈夫之間的各種矛盾。
說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聶奎裝成隨意地說了一句話:“再怎么對你不好,也不該殺人呀!”聶奎說,當時李蕊哭著接道:“我是被逼的。”
聶奎又緊跟著說了一句:“那殺了一次不行也不該殺第二次了。”
“問這句話,是根據法醫提供的資料。”聶奎說,當時法醫在實驗時就發現,要在內唇弄出條形的傷口,要壓很長時間,遠遠超出讓人窒息死亡的時間了。如果是謀殺,那么肯定不是一次作案殺人,起碼有兩次作案過程,甚至更多。
果然,李蕊這次回答得很清楚:“我沒辦法,我是被逼殺死他的。”
接著李蕊交代了自己的作案過程。她通過熟人,搞到了一種新型安眠藥,然后把藥放進了丈夫的稀飯里。第一次作案是在凌晨1點,她把丈夫用寬的不干膠帶捆起來,然后用枕頭捂嘴。但由于藥量不夠,丈夫醒來想掙脫捆綁。
兩人在床上爭斗了1個多小時,李蕊發現丈夫雖然反抗但神志卻是模糊的。于是又喂了一杯摻了安眠藥的水。在張正東睡過去后,用枕頭將其捂死。然后起床收拾了現場,把藥瓶、水杯、碗筷、膠帶都收拾起來,趁著早上送孩子上學時,扔在了高速公路上。
之后,李蕊又到渝北去做頭發,等著家里其他人發現張正東的死。
(記者 馮超 通訊員 顏紅 記者 羅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