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7日晚,中央電視臺舉辦的《感動中國》2007年度 “十大人物”評選揭曉。在這十大人物中,有一個人特別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就是被稱為良心醫生的陳曉蘭。陳曉蘭是誰?“中國醫療器械打假第一人”,她曾是理療科醫生,多年來致力于醫療器械行業打假,被她揭露的各種醫療器械超過20種。且看頒獎詞:雖千萬人,吾往矣!曾經艱難險阻,她十年不輟,既然身穿白衣,就要對生命負責。在這個神圣的崗位上,良心遠比技巧重要的多。她是一位醫生,治療疾病,也讓這個行業更純潔。
陳曉蘭為何吸引筆者注意?首先,在十大人物中,她是惟一靠揭露黑幕,靠與既得利益集團作斗爭,是通過“負面新聞”贏得喝彩的人物。感動中國年度人物評選活動已連續舉辦六屆,在數十位感動中國人物中,幾乎所有的當選人物都是正面的,都是昂揚的,都是靠偉大成就或感人事跡打動人,使人敬佩。陳曉蘭顯得與眾不同。她的魅力不止來自自身,可以說,是對手的“黑暗”成全了她,醫療黑幕愈多,劣質器械越泛濫,無良商人和官員越淪喪,我們的醫療生態越可怕,才愈加凸顯她存在的價值,我們才更能愈加體味她的不易與偉大。
感動中國推選委員于丹,在推薦陳曉蘭的時候這樣寫道:一個弱婦女子冒著生命危險揭露行業潛規則,她代表了這個社會核心價值的方向。筆者深以為然!也因此在感動之余感慨良多。為何強敵那么強大?為何這樣危險的工程讓一個弱女子承擔?
其次,陳曉蘭確實有感動中國的資本。且看她的英勇事跡:十年如一夕,孜孜不倦地揭露醫療黑幕,甚至不惜以生命做代價以身試黑醫療器械。如果不是她,現在每個患者都會輸入“精輸氧”。陳曉蘭言行如一,她說的是良心話,做的是良心活,走的是充滿荊棘之路,受益的是億萬國人,她維護的是公共利益。
為了教訓她,有官員污蔑“陳曉蘭里通外國,找外國記者反映情況……”還有官員竟然呼吁,對陳曉蘭要進行“政治定性”。因為打擊假劣醫療器械,她被迫離職,提前退休,“四金”被強制封存,既領不到退休金,也享受不到醫療保險,因此自嘲是“醫生職業、工人編制、農民待遇”(詳情見2006年8月30日《南方人物周刊》)她被一些奸商列入“黑名單”,她是無良商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她讓一些官員咬牙切齒,因為她敲碎了某些官員的利益和臉面。于是她的人身安全常常受到威脅,但陳曉蘭無怨無悔,矢志于打假。究其因,誠如她常說的一句話:“我是醫生,我在和生命打交道!我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最后,陳曉蘭以一己之力取得了不菲的成就。比如,10多種假冒偽劣醫療器械和藥品、藥物被取締,最終促使國家醫療主管部門先后出臺了多個法規性文件等等。由是,陳曉蘭亦曾被稱為“影響醫療改革的20人”之一。
遺憾的是,陳曉蘭進行的是“一個人的戰爭”,她孤獨而悲辛;她被稱為“中國式的堂·吉訶德”,她遠遠沒有看到徹底的勝利;她的對手太強大,她面臨的困局仍然沒有破解。因此,當她9年來舉報的第8種假劣醫械被證實、被查處,陳曉蘭并無喜色,只是幽幽地說:“到現在,我還看不到盡頭。”即便在2月17日晚的頒獎現場,她還在表示:“獲得這個榮譽是大家對我的認可,其實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好。”
《感動中國》制片人朱波曾深有感觸地說:“所有能鼓勵我們,鼓舞我們的人物在這個現代社會中,都將留下他們堅強的背影。我們希望感動不是一件奢侈品,它是能夠與我們相伴的生活常態。”是的,我希望陳曉蘭不再孤獨,不再落寞。同時,我們也不能沉湎于被感動,要有所行動,期待更多的人像陳曉蘭一樣感動中國,因為良心遠比技巧重要,因為醫療行業急需更純潔。(王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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