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前召開的深圳市政協四屆四次會議上,該市政協委員楊立勛提出《關于組建深圳市城管警察的建議》的提案。據了解,深圳市城管局也正有此意,正起草相關報告將報給市政府決策。
本周,某網站百科欄目對“城管”一詞無厘頭式的惡搞詮釋,將人們關注的焦點集中在了從未淡出人們視線的城管問題。與此同時,深圳市政協委員建議城管警察化的提案,把人們評論城管的角度從黑色幽默的戲謔拉回到了理性思辨的制度探討,盡管眾口不一,我們還是應該多角度傾聽林林種種的觀點,畢竟在現代化的過程中,任何國家都是無法回避城市管理難題的。因此,城管警察化也就成為本期周五話題的主題。
淮南為桔,淮北為枳,如果我們的城市沒有給那些弱勢者以更多的生存機會,那么城管化身警察可能更糟糕。
深圳想讓城管化身警察,算是一個大膽的嘗試,但算不算一個方向明確且有進步意義的大膽創新呢?還有待進認真地分析。面對政協委員的提案,我們首先要看的是它想要解決什么。通過有關報道我們知道,提案是想解決城管執法權這一難題。
的確,城管的執法權是一個大問題。眾所周知,目前城管形象不好,不久前爆出一條新聞,說在百度搜索中把城管解釋成了黑社會,并以暴力、血腥、欺壓弱者來形容城管。這實在是一個叫人哭笑不得的黑色幽默,對此有律師上綱上線地要起訴百度,其實大可不必,現代社會和諧為本,人們要有維權意識,但更要有足夠的幽默感和寬容的精神。然而從另一方面講,這一事件暴露出來的城管執法問題倒真是該引起高度的重視。城管執法難,難在職權不對等,城管的職責很多,要維護城市秩序,要對亂占道,亂擺攤,私搭亂建、違法廣告等等,總之只要是有礙城市形象和秩序的都要進行管理。但是城管除了沒收、罰款沒有更多的執法權力,面對不服從管理的執法對象他們也沒有更多的執法手段,于是暴力成了一種在短時間內比較有震懾力的方式。這也就是為什么城管暴力事件屢顯而又長期不能得到根本解決的一個重要原因。從這個角度上來講,深圳政協委員的提案是有道理的,城管化身警察,實際就是給了城管更大的執法權。城管警察除了踢攤子,滿街追小商販,還可以命正言順地查身份證,惹急了還能限制人身自由。從好的方面看,應該說提案解決了城管職權不對等的問題。
但是我們還需進一步分析,提案要達到什么目的,從有關報道中看最突出的一條就是防止暴力抗法,但提案是否能達到這個目的就值得商榷了。毋庸諱言,暴力抗法已經成為城管執法最大的威脅。不用去一一列舉那些少兒不宜的血腥場面,只從現在城管那些差不多可以說已經是武裝到了牙齒的裝備就能想象得出問題的嚴重性。為什么會出現這么多的暴力抗法事件呢,其根源并不在于城管本身,而是我們社會發展過程中設計與決策的失誤。
我們的社會發展不平衡,沒有經過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而是經歷了一個突變式的飛躍,要想適應這樣高速的發展并不容易。更要命的是,在這個進程中人的因素遠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和理解。城市的發展像一個在不斷膨脹與擴張的怪獸,它吞噬掉了很多人賴以生存的土地和家園,而這些人卻不具備更多在城市生存的技能,還有一些人他們在社會的高速發展中失去了自己的定位,其原有的技能也不能適應現實世界,于是所有這些人都可能會一夜之間淪為城管工作的對象。畢竟在生存危機面前,人的尊嚴、城市的形象與秩序都不是那么重要了。這應該說是我們社會發展、城市化進程中應該付出的代價。當然這些原本是一個比較大且復雜的問題,但它的直接表現形式就成了城管與小商販之間的暴力沖突。這是一場生存大戰,不僅僅是一個權力之爭。如果從這一點來看,城管化身警察,雖然擁有了更多的執法權力,但暴力抗法的根源仍在。事實上,如果讓這種城管與小商販的沖突,因城管身份的改變而演化成警察與小商販的沖突,那將是更大的悲劇。
相信提案者不是看不到這一點,只是這個問題不是一個法律提案、一項制度設計就能解決的,它需要的是以人為本,科學發展的政治理念。這也就是我們很多看上去很美的立法或者制度設計都會遭遇到現實的銅墻鐵壁的原因。提案者提到了很多國家都采用的是城管警察的管理方式,效果很好。這一點,沒人否認,但是淮南為桔,淮北為枳,如果我們的城市沒有給那些弱勢者以更多的生存機會,那么城管化身警察可能更糟糕。(燁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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