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報道,近一段時間,中大布匹市場管委會的城管輔助隊每天都要出動,在市場內外查扣沒有市場核發“牌照”的三輪車,每抓住一輛“黑三輪”,車主要被罰300元才能把車領回,罰款數額之大,甚于汽車違章。
柳宗元在《捕蛇者說》中說到酷吏進村的樣子,“悍吏之來吾鄉,叫囂乎東西,隳突乎南北;嘩然而駭者,雖雞狗不得寧焉!倍枪芤坏┏霈F,要比柳宗元筆下的“悍吏”威風得多。
在中國各大城市中,城管的出現,常常與無證小商販、三輪車夫等底層人的出現聯系在一起。在大城市里,幾乎是哪里有小商小販艱難度日的叫賣聲,哪里就出沒著城管隊員雄赳赳的身影。
城管履行職能的對象,有一大部分就是城市的底層人,或者從農村帶著農副產品到城市叫賣的商販。他們或者因為生活窮困,沒有經濟能力經營店面,或者因為生計潦倒,只能靠流動攤點謀生。
從市政管理的角度來看,他們或者有時候確實不利于城市的美觀。但是,城市不止是城市人的城市,不止是有房者的城市,那些在街頭靠自己的手藝謀生的人們,那些在路邊靠自己的力氣拉車的人們,那些挑著單子進城賣貨的人們,他們同樣是城市的主人。無論是在身份上,還是在擁有的權利上,他們與城市生活的人是平等的。
衡量一個城市是否開放,衡量一個國家是否真正實現了平等,便看這個國家,這個城市對底層人的態度。當一個合法的機構可以以“執法”的名義剝奪底層人惟一的謀生方式,這樣的執法無疑把自己置于人民群眾的對立面。
近幾年,關于城管的存廢問題,議論紛紛。城管制度存在的理由,據說是“市政管理”的需要。出于這樣的需要,把一大堆和群眾直接打交道的政府職能,包括城市容貌、環境衛生、城市園林、城市綠化、風景區、市政設施、愛國衛生、犬類管理等方面,都推給了城管。結果,城管成了尾大不掉之勢。
但是,一個機構的存廢,并不完全取決于這個機構的職能,而取決于這種職能是否必要。政府機構中如果放任它的一個部分,肆意把底層的人們當做防范的敵人,那么,野蠻執法所催生的敵意,絕對不會止于那個施暴的機關。
在今天,隨著公民社會的發展,和社會自治的強化,應該用加強社會自治,來替代加強執法。(陳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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