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川縣濱河街一居民樓瓦礫中,有一本上面布滿灰塵的書——《情愛永恒錄》。的確,在廢墟上的情愛是永恒的、是香甜的。
——題記
經過10多個小時500公里的危險跋涉,昨日凌晨,記者到達青川縣的重災區木魚鎮。木魚鎮是青川縣的大鎮,鎮上人口眾多。大地震后,全鎮體無完膚。鎮政府辦公樓搖搖欲墜;橋頭的一家工廠里,高大的煙囪已經攔腰折斷了大半截。木魚鎮中學傷亡重大,有數百學生死亡或失蹤。青川縣的騎馬、喬家等鄉鎮也遭受毀滅性破壞,青川縣城也幾乎被摧毀。
令人感動的是:參戰人員除來自廣元、青川外,還有來自廈門、福州、營口、鞍山、南充、瀘州等地的解放軍、消防官兵、民兵應急隊員、醫護人員等。重災青川,一種不屈的力量感染著大家;重災青川,人們不求回報的志愿行動在展開。昨日,本報記者深入青川重災區,被災難中的一些溫暖的故事感動著。
一家人趕到青川為災民熬稀飯
“我們已經熬好一桶稀飯,你們快送給最需要的災民吧!”昨日中午,驕陽似火,最大安置點之一的青川中學大門口,一輛長安面包車戛然而止,陳先文、陳先勇兩弟兄下車抬出一桶熱騰騰的稀飯,轉交給學校門口的工作人員。“你們是從哪里來的,咋個熬了這么多的稀飯,災民可需要啊!”哥哥陳先文“嘿嘿”笑了一聲:“我們從廣元來,專門來給災民熬稀飯。”工作人員急忙將稀飯抬進學校操場,分給災民。由于全縣水電氣都已經中斷,傷員想喝一口稀飯是一件難事。喝著熱騰騰的稀飯,許多傷員眼淚就流下來了。陳先文、陳先勇兩弟兄來自137公里之外的廣元城里,做建材小買賣,“這次大地震,我們一大家人都沒一個人受傷,70多歲的老爹叫我們兩弟兄想辦法支援災區,回報社會。”這一提議得到全家人的贊同,都是普普通通的市民,咋個支援災區呢?兩人跑了廣元城許多醫院,發現病人都喝不上稀飯。兩人商量到災情最重的青川縣城,采購了1500斤大米,5個煤氣罐。
昨日凌晨2時,一大家8口人坐上自家的面包車,天亮達到青川縣城。“最難就是找水,城里好多水源都沒法用了”,陳先文兄弟倆走路兩公里,到縣城邊上的農村井里背水。“我現在要不停地煮,但我不知道哪里的災民最需要喝稀飯。”在記者建議下,弟弟陳先勇來到青川縣防震抗災指揮部,咨詢有關便民服務內容。
帳篷里的歡笑:青川人挺住
昨日上午9時,從廣元進入青川城的一個名為白井壩的地方,災民自己搭建的帳篷一個緊挨一個,鍋碗盆盆堆得滿地都是。這時一陣孩童的歡笑聲吸引了記者,一個用竹席搭建的帳篷里,兩個七八歲大的小男孩唱著兒歌,在床上嬉鬧。帳篷正中間吊著兩個礦泉水瓶,兩個男孩不停地敲打著玩耍。兩名男孩顯然不知道這場災難意味著什么,這個災民安置點成了孩子們的樂園,他們不時從一個帳篷竄進另一個帳篷,一路打打鬧鬧,一路笑聲。
下午2時,在青川縣政府大院安置點里,一輛貨車上的紅色標語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青川人挺住!”就在記者拍照時,災民劉紅明拉著妻子來到貨車前合影留念,劉紅明說:“這個標語給了我很多力量,每次看看這幾個字時,我就覺得多了一份重建家園的決心!”
5歲小孩奮力救出媽媽
地動山搖,廣元市青川縣縣城及木魚等鄉鎮成為一片廢墟,無數的生命和財產在那一刻消失了。但是,我們在青川縣地震重災區采訪中,親眼看見并親身感受到有一種東西是永遠不會消失的,那就是在廢墟上的情和愛。
永恒的情愛在特大災難中激蕩。青川中學操場上的一個臨時醫療點,一個溫馨的故事在災民中流傳——“媽媽,快到2點半了,我們3點就要上學,快帶我走嘛,不然我要遲到了!”5月12日中午,青川縣人民醫院附近居民樓5樓里,5歲的兒子吳俊毅背起書包拉著媽媽張麗蓉的手,調皮地說道。
俊毅在青川縣一校讀學前班,他爸爸在內蒙古做生意。爸媽恩愛、俊毅乖巧,一家人快快樂樂地過著幸福日子。午后2時28分,張麗蓉帶著兒子正準備出門,這時候,居民樓搖晃起來。“遭了,地震了。”張麗蓉牽著俊毅拼命向樓下沖。
母子二人跑到3樓轉角處時,居民樓劇烈搖晃,磚頭、水泥塊不停往下掉。“寧傷自己,不能傷我兒子。”張麗蓉怕磚頭、水泥塊傷著兒子,馬上用自己的身子掩護兒子,任憑磚頭砸在自己身上……最大的不幸發生了,上面掉下的一堆瓦礫掩埋了張麗蓉的雙腿。張完全動彈不得。“兒子,快沖。”張麗蓉歇斯底里地吼叫起來。“不嘛,媽媽,快起來,我們一起跑。”在塵土飛揚、瓦礫橫飛的環境下,俊毅發瘋似的開始刨起媽媽腿邊的瓦礫來,灰塵滿面的他刨呀刨,終于刨開壓在媽媽腿上的瓦礫。在兒子的親情感召下,張麗蓉奮力站起來,母子倆相互攙扶,終于沖出居民樓。一會兒,身后的居民樓倒下了,一股灰塵升騰起來。
后來,救護人員及時將張麗蓉母子送到臨時救助點。母子倆都是頭裂傷,沒有生命危險。
昨日,記者采訪張麗蓉時,張不停地說:要是沒有我兒子救我,我就沒命了。“小朋友,你才5歲,當時你怕嗎?”記者問俊毅,俊毅說:“那時我好怕喲,但我要把媽媽拉起來。”
550名民兵兩天兩夜沒合眼
他們是新時代最可愛的人!身著橄欖綠的他們為搶救一個個生命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了——13日凌晨兩點,南充軍分區接到省軍區預先號令,要求當天中午完成開赴災區的準備。下午2時5分,29臺軍車、一支550人組成的南充軍分區防震抗災突擊隊,在司令員傅新民的帶領下,從南充出發,這支突擊隊由順慶、高坪、嘉陵和閬中四地應急民兵組成,急行軍12小時后,14日凌晨到達青川,成為第一支到達青川縣城的外地救援部隊。
眼前的慘景驚呆了這支風塵仆仆的部隊,護城河邊的濱河路上一棟五層樓全部倒塌,東橋賓館已成廢墟,城區沒有一處完好的建筑。“早一分鐘就多救活幾個人”,來不及喝一口水,這支突擊隊連夜趕到防震抗災指揮部主動請戰。550名突擊隊員分配在縣城9個倒塌現場,從廢墟中救人。睡眠嚴重不足,在地上,枕著鋼盔,許多戰士就在露天進入夢鄉。(文/圖記者蘇定偉汪仁洪李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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