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教授徐滇慶與知名財經評論人牛刀就深圳房價而設的“賭局”終于塵埃落定。日前,國內某報紙刊登了徐滇慶發表的《致深圳人民道歉信》。
2007年7月,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兼職教授徐滇慶在深圳一次論壇上稱深圳房價不高。隨后,他在《中國房地產報》上發表文章稱,“如果2008年7月11日深圳房價比現在低1分錢,我一定在某報上用整版篇幅向深圳市民道歉。”深圳地產劍客“牛刀”隨后在博客上發表文章稱,將與徐滇慶一賭高下。如今徐滇慶這封道歉信,已明確了誰輸誰贏。但此事并未就此打住,圍繞這場“賭局”,媒體上議論紛紛。我更關注的是,這場“賭局”向學界同仁敲響了警鐘。
隨著專家評審成為許多公共事務的法定程序,隨著傳媒產業發展,專家群體的話語權正呈上升之勢。盡管這種話語權與政府機關所擁有的行政權力不一樣,但本質上仍然是一種公共權力,這就要求專家學者們善用這種公共權力。
善用話語權的前提是盡可能向公眾提供正確見解。在這一點上,無論是多么出名的專家學者也需要意識到,自己的認識同樣有出錯的可能。所以,特別需要保持科學態度,堅持求真務實,謙虛謹慎,千萬不能信口開河,以免誤導人。
排除專家學者本人出于某種利益動機蓄意造假因素,專家學者認識出錯的一個主要原因在于,自己賴以認識事物的理論分析工具本身就不可能十全十美,需要接受實踐檢驗,并在實踐中不斷豐富發展。
依靠統計體系,我們往往不需事事親臨現場就可以展開分析。然而我們也必須明白,即使不考慮統計中的偏差乃至蓄意捏造,統計指標體系也不可能完美無缺。信息的不完全,決定了我們在面對公眾說話前,不能只看統計數字,還必須對現場調查以及由此取得的一手感性認識給予足夠尊重。所以,善用話語權就不僅要堅持“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更要堅持“沒有正確的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遺憾的是,當前我國學界不少人往往只關注某種理論創建者在西方的聲望,并不關注某一理論工具在中國的適用性;不少學人只看重紙上數據,而不大重視實地調查。頭腦一發熱,什么話都敢說。如此風氣之下,出錯和誤導何足為奇?即使不考慮社會公利,為了不斷提高自己的水平,為了自己的聲譽,我們也該由這場房價“賭局”而反躬自省。(梅新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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