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是文山州西疇縣民政局副局長,在這個國家級貧困縣,她的雙手幫助過太多的苦命人。半年前,她的兒子不幸患上白血病,社會各界給予了母子倆不少捐助。然而,對于巨額的醫療費,仍是杯水車薪。她帶兒子在北京治病期間,一度拋開官員的面子,上街乞討,只為全力救治兒子。她叫雷仁粉,兒子叫李萬宇。
昨天,在南窯的一家旅館里,這對相依為命的母子仍在等待機會,欲再次去北京治療。如今,小宇的病又復發了,北京有慈善組織決定為他們捐助藥物。小宇說,他萬一不行了,想把自己身上有用的器官都捐給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們。
一張令人心酸的紙條
“白發人將送黑發人,再見了”
在南窯一家旅館里,19歲的李萬宇坐在病床上,臉龐白皙,眼睛明亮,很難想象這么一個俊俏的少年,會與死神時刻相伴。
此前,因無法湊夠做手術的錢,已經控制下來的病情,在幾天前的檢查中,再次復發。最近,小宇寫下了一張紙條:“結果出來了,房子賣了,還欠好多錢,病還是復發了。人財兩空,無家可歸,白發人將送黑發人,跟拍電視劇似的……再見了!”
字里行間,充滿巨大的無力感。他的媽媽雷仁粉看到字條后,知道兒子已經放棄了。她甚至沒有多說鼓勵的話,唯以行動告訴兒子——我們絕不放棄!
從北京回到昆明,母子倆沒有按原計劃回文山州的老家,而是準備再次籌集路費返回北京。在雷仁粉的奔走呼號下,那里已有一家慈善組織,決定為小宇提供控制病情的藥物。
一個突如其來的災難
白血病襲倒陽光男孩
文山州西疇縣,雷仁粉曾任民政局副局長,經常下鄉幫助當地的貧苦百姓。去年,她調到縣政協工作。與丈夫恩愛,他們有一個寶貝兒子小宇。
今年19歲的小宇,曾是一名酷愛運動的陽光男孩,去年11月的一天,正在昆明光華中學讀書的小宇,突然感到胸痛。
先在昆明一家大醫院檢查,由于沒有抽血化驗,醫生診斷為“食道炎”。回到文山的小宇,再次在親人的帶領下,來到文山州人民醫院。診斷結果令他們驚惶失措——急性淋巴白血球感染。醫生告訴說,這是白血病的一種,“病情十分嚴重,你們趕緊轉到省級大醫院去治!”
小宇一家人一時陷入了驚惶。雷仁粉曾經在北京讀過兩年書,在那兒有些朋友,但對省城昆明則不熟。“到北京去醫!那里應該能治好兒子的病!”小宇的家人立即作出決定。
一個無奈的決定
低價賣房進京治療
去年11月16日,雷仁粉匆匆帶上1萬元積蓄,護送著兒子從昆明飛往北京。在朋友的幫助下,住進了中日友好醫院,此時已是深夜11點。醫院工作人員大多已下班,只有急診科還開著門。
急診科醫生無法處理病情,她又只得掛了內科號。這時候,小宇已經躺在椅子上奄奄一息。內科醫生又將已下班的血液科醫生請來,連忙在走廊上加了一個床位,立即對小宇實施搶救。
住院第二天,雷仁粉就通過電話告訴丈夫:“需要很多錢!”她讓丈夫把房子賣了,湊錢要緊。隨即,家中80多平方米的住房,被以7萬元的低價出售了。此后,西疇縣和小宇就讀的光華中學紛紛展開捐助,加上親戚的資助,終于湊了20多萬元,匯到北京為小宇治病。
這些錢,仍然難以抵擋高額的治療費。有時候,一天的費用就高達1萬多元。
很快,這20多萬元消耗殆盡。
一個拋開面子的舉動
春節上街乞討生活費
今年2月中旬,正值春節期間,大半個中國都被嚴寒封鎖。作為曾經的民政局副局長,往年的這個時候,雷仁粉會和同事們下鄉,為貧困的人們送去物資。
而如今,自己的兒子患重病了,她面臨的需要是別人的幫助。丈夫賣掉房子之后,再已無法匯錢來,暫住到了親戚家。為了挽救兒子的生命,雷仁粉顧不得什么尊嚴和面子了,帶上工作證和孩子患有白血病的診斷書,上街乞討。一些人了解并確認真相之后,紛紛向她伸出援手。
乞討到的錢,她為兒子買了好吃的東西。陸續,又有許多好心人來到病房看望和捐助小宇。有一個小學生還捐出了1000元錢。因為媒體的介入,北京市民先后為小宇捐助過數萬元。
一個殘酷的現實
骨髓配型成功卻無錢手術
得知骨髓配型是較好的治療方式,2月中旬,小宇的爸爸專門從文山趕到北京,配型成功。之后,只要成功進行骨髓干細胞移植手術,小宇的病就可能得到根治。
然而,又有了新的困難——手術需要30萬元!3月初,醫生讓他們交25萬元的押金。然而,手中怎么也拿不出這些錢了。好心人捐助的錢,還有幾萬元,雷仁粉無奈之下,決定把這些錢再拿來做化療。就這樣,經過1個多月的保守治療,無錢的他們在4月9日辦理了出院手續。
懂事的小宇明白,即使手術成功,也只有30%的成活率。他說,雖然患了白血病,但全身很多器官都是好的,愿意死后捐獻遺體,包括眼角膜等,以感謝那么多好心人的關心。他已能接受了殘酷的事實,并想到了回報。
一個堅定的信念
有一絲希望都不放棄
從北京的醫院出院后,小宇的病情得到了相當程度的緩解,但仍有復發的危險。文山的家沒有了,兒子的病卻沒有完全治好,雷仁粉不甘心。她在北京一家旅店為別人打掃衛生,以換得一對母子暫時棲身的居所,期以尋找機會。
一直等到7月1日,到醫院復查時,發現小宇的病情再次發作!這次,母子倆已是身無分文了,現實逼迫他們只得選擇最后一條路——回家!家鄉,已有多位朋友和親戚都表示,愿意收留這無家可歸的一家人。
7月9日,好心人為母子倆買了機票。離開云南半年多了,終于回到家鄉。小宇的爸爸也湊了一點生活費,來到昆明與妻兒會合。半年的堅強,已讓絕境之中的一家三口不再輕易流淚。
近日,北京的一家慈善組織表示,愿為小宇提供一些藥物。昨天,雷仁粉說,她準備帶著兒子再次返京。雖已精疲力竭,但為了一個鮮活的生命,哪怕有一絲希望,她說都不會放棄。(都市時報 張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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