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0日,一名47歲的女子被推上了南寧市青秀區法院的被告席,她被指控的罪名是:在擔任某職能部門人才與技術服務中心辦證科長期間,收錢后違反程序為他人辦理醫師資格證書。
昔日辦證科長被控收錢辦證
楊某是在2007年7月被立案審查的,當時她的職務是自治區衛生廳人才與技術服務中心考試二科科長。在此之前,她曾擔任該中心辦證科科長。
根據公訴機關的指控,楊某在擔任上述職務期間,曾在2005年上半年、2006年11月及2007年間,利用職務之便為張某、何某等10多人辦理醫師資格證,一共收受賄賂11.48萬元。此外,楊某還在2003至2004年間,違反審批程序、濫用職權為彭某等12人辦理醫師資格證。
公訴機關認為楊某的行為已構成受賄罪和濫用職權罪,一起指控了6起受賄事實。
但在法庭上,楊某對其中的5起進行了否認,只承認了一起涉案金額為1萬元的事實,行賄人為賴某。她稱,經過仔細的回憶,她想起賴某當時應該是辦理“醫師助理證書”,她錯辦成了醫師資格證書。事后,賴某很誠懇地送給她1萬元錢,她見對方那么有誠意,就收了,但并不知道這是受賄。
至于濫用職權,楊某稱也不是事實。她認為自己只是在履行工作職責,所辦理的醫師資格證書都是按程序辦理的,至今仍在合法使用,并沒有違法。
辯護律師質疑罪證不合法
針對每一項指控,公訴機關都舉出了書證、證人證言、被告人楊某的供述和辯解等幾組證據。根據買證人張某等人的說法,他們無法通過正常的考試取得醫師資格證,便拿錢找彭某、龍某等有門路的人幫忙辦理。彭某、龍某等人則稱:他們通過送錢給楊某辦得了這些證書,他們和楊某之間是分工合作、“一條龍”服務,而楊某本人的審訊筆錄與這些說法基本一致。
楊某當即反駁說,彭某、龍某等人是在“胡說八道”,而其他基層的買證人她根本就不認識,更沒有收過這些人的錢。她還稱,她本人在審訊筆錄上的供述也不是事實,當時辦案機關連續審訊她三天三夜,期間不許她睡覺,到后來她思維不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根本不能代表真實的意思。
楊某的辯護人趙春林律師對公訴機關提供的證據合法性提出了質疑。他指出,所有的證人證言和楊某本人的供述筆錄,內容都是事先打印好的,日期是后來手寫上去的,一些證人前后所作的筆錄內容相互矛盾,但證人之間以及證人與被告人之間,均有一些內容完全一致,連標點符號都一樣,這明顯是電子翻版,這樣的筆錄不具有真實性。另外,辦公機關連續審訊被告人三天三夜,這是變相的刑訊逼供,其供述內容不能作為證據使用。
公訴人認為,刑事訴訟法并沒有規定筆錄不許打印,這只是辦案習慣問題,且都是在詢問當時打印的,并不是事先準備好的。另外,他們是在立案后對被告人進行審問的,所有程序都符合法律規定,楊某說三天三夜不睡覺只是她個人的說法,沒有依據。
趙春林律師還認為,所謂受賄罪,是指收受他人錢財,為他人牟取利益。在公訴機關指控的6起受賄事實中,前4起都是沒有收錢的憑據,只是證人單方的說法,最后一起雖有收錢憑據, 但證人和被告人楊某均稱,這錢不是給楊某個人的,而是辦證的評審費;而且案發至今已一年多,這些人的證件并沒有被撤銷,這說明這些證件是合法辦理的,根本談不上楊某收錢為他人牟利。
對于濫用職權罪,公訴機關引用前述證據加以證明,公認人稱這些證據同時說明楊某存在濫用職權的現象,因此沒有再作其他筆錄。但辯護人認為既然沒有再作筆錄,那就是沒有證據,因為“一證兩用”在法律上是不允許的。
被告人稱自己不能一手遮天
由于案件事實較復雜,當天的庭審從上午10時一直持續到下午近6時(中間有1個小時的吃飯時間)。
長達數小時的舉證結束后,公訴人發表了辯論意見。公訴機關認為,按照相關規定,醫生資格證需要考試合格才能辦理。楊某利用職務之便,收受錢財,違反審批程序,為一些沒有參加考試或考試不合格的人辦證,使庸醫和假醫混入醫師隊伍,在社會上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其后果是十分嚴重的。根據各項證據,楊某是內外勾結,共同犯罪,性質惡劣,而且她本人的認罪態度不誠懇,應該依法嚴懲。
楊某在否認犯罪事實時稱,她在衛生廳只是一個小小的科長,只是負責報考材料的初審,這些材料還要經過層層審核才能簽發,她自己并不能“一手遮天”。現在這些證件并沒有被衛生廳撤銷,說明這些證件都是合法辦理的,她只是在履行職責。對于她自己承認的那起事實,她解釋說,醫師資格審核工作任務很艱巨,全區6萬多人,工作難免有疏漏,為此衛生廳專門刻了一個審核校對章,用于錯漏的糾正。
辯護律師認為,本案中公訴機關提供的證據不合法,不能作為證據使用,公訴機關指控楊某犯受賄罪有5項事實,不能成立,濫用職權罪沒有證據。
在最后陳述時,楊某泣不成聲。說起她自己承認收取的那1萬元錢,她仍然稱當時并不知道收錢是受賄,希望法庭能給她改過自新的機會。
最后,法官宣布,控辯雙方的觀點法庭均已記錄在案,至于證據的合法性問題,待法庭審理后再做認定,并將擇日作出宣判。(記者孫小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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