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北神農架木魚鎮,張金星名聲很響。當地人稱他為“那個在神農架尋找野人的奇人”。
“野人探索者”,在遞給記者的名片上,張金星對自己的介紹簡單明晰。
身穿迷彩服,滿臉胡須,通常是張金星的標準外形。昨日,本報記者見到他時,也沒有例外。
過去15年來,張金星堅持在神農架尋覓野人的蹤跡,他堅信,“野人”這個古老的物種一定生存在神農架的某個角落。
用張金星的話說,他“舍棄一切,走進這片神秘王國,面對恐懼,無所畏懼,只為了我的夢中情人——野人”。他還立下誓言:不揭示野人之謎決不下山,不達目的決不刮胡子。
張金星的科考工作室,臨時設在木魚鎮香溪街,苦于經費不足,辦公地點只是借來的。
“這個辦公地點,是今年五一節之后才有的,有七八十平方米。這還是一家公司免費借給我的。我準備裝飾一下,做成一個展廳。”張金星說。
辦公室的一角擺放著張金星上山考察時必帶的帳篷以及其他必用裝備。
一個人的野外考察
1994年,張金星來到神農架,首次把野人考察作為自己終生奮斗的事業。
“天降大任于我也,當時我就有這樣的感覺,然后就義無反顧,堅持到現在。”如今已過知天命之年的張金星告訴記者,“我29歲開始旅行探險,39歲進行野人探索,一直都處在漂浮的狀態。現在我54歲了。”
張金星記得,他第一次走進神農架考察是在1994年秋天,那時候,他已經探險多年,積累了一定的野外生存應對經驗,但專門的獨自野外科學考察還是頭一回。
張金星背著100公斤野考器物和簡單的生活用品,獨自奔向神農架的天門埡,開始了漫長艱難的個人野外考察。
找不到野人不刮胡子
當年7月,張金星曾經帶著《赴神農架科學探險考察報告》來到北京,向當時的國家科委申報,希望這一課題能獲認定。不過,有關部門難以認定立項。張金星僅僅獲得了道義上的支持。
張金星在心里給自己鼓勁:不把野人之謎揭開誓不出神農架。他還蓄須明志,找不到野人不刮胡子。
在天門埡的十多天里,張金星渴了就喝幾口山泉,餓了就嚼一塊壓縮餅干或方便面。用他自己的話說,這是個遠離塵世、不食人間煙火的過程。
最難克服是孤獨
山里露水很重,早晨起來,帳篷內外都是濕淋淋的,衣服都能擰出水來。
不過,更難以克服的是孤獨感。“我身邊只能聽到嗡嗡的蟲鳴和小鳥嘰嘰聲,連一個跟我同樣大的生命也沒有,心里空蕩蕩的。”張金星說。
張金星在神農架的第一個新年,就是在山上度過的。那幾天,由于連日下雪,天寒地凍,他的營地成了生命的庇護所,有黑蜘蛛、白蜘蛛、灰蝴蝶、蜈蚣,還有老鼠,都來和他相伴。
狂風怒吼,天寒地凍,和這些小動物躺在一起的張金星凍得全身哆嗦,只能呼叫著野人,哼著“下定決心,不怕犧牲”。
新年那天,張金星生火熬了一鍋辣椒野果蘑菇湯,煮了半盆米飯,還有花生米、榨菜和二兩酒,吃完就又出去探路。
在考察中,張金星對沿途任何可疑的巖屋洞穴進行搜索,希望能有意想不到的發現,“與我的野人朋友相見”。
由于地形地貌不熟,往往走著走著就沒有路了。他又不愿意走回頭路,因此只能依靠繩索下懸崖,攀絕壁。天寒地凍,漫山遍野都是冰雪,張金星穿的衣服總是濕的。帶著一雙濕漉漉的線手套,攀崖時手被繩子勒出道道血痕。
一年半走訪千余人
就這樣,在最初一年半內,張金星完成了第一階段的初步探險摸底科學考察,涉及神農架、鄂西北20多個鄉鎮近千平方公里,走訪調查了1000多人,并對一些信息進行了實地查看和考證。他獨自考察了一些神秘原始地區,寫出各類分析報告和文章30多篇以及30萬字的第一手考察資料。
1996年8月后,張金星開始了第二階段的探險考察,主要以靜態考察與局部搜索為主。“我劃定了4個重點區域,希望能夠有選擇地重點突破。”張金星說。
“最重要的是南天門-陰峪河峽谷神秘區,面積有53平方公里,我把它命名為1號區,科考大本營就設在這個區域。2號區是神農區,從太子埡往東,包括大、小神農架,這個區域有71平方公里。因為只有我一個人,1號區和2號區是我最主要的考察區域,3號區和4號區就顧不及了。”他告訴記者。
在2000年之前,張金星在山上居無定所,睡覺時只能找巖屋。
樹枝竹子搭成大本營
2000年,張金星在神農架南天門建立了一個科考大本營。“南天門那里是無人區,有草甸,有原始森林,上去一次要花上幾個小時。”
在這個大本營里,我儲備了很多糧食,比如黃豆、花生,把油用壺密封裝好。煮飯的鍋等基本生活用品配備了。“就是待上兩年,都可以堅持下來。”
事實上,這個大本營非常簡陋,除了考察設備和生活必需用品外,盡是石頭和草,張金星用樹枝、竹子,沿著巖屋搭成一個房子。
2000年前后,在朋友的幫助下,張金星在山下有了一個休息場所。2002年,張金星才在木魚鎮租了一個很小的單間。
出山時像個野人
在艱苦的探索環境中,張金星逐漸掌握了普通人不具備的特殊生存技能。
張金星曾經有過很多次彈盡糧絕的時候。“那就只能以野草、野菜和野果充饑。”他說。
一個人鉆山溝,攀懸崖,越密林,穿草叢,在那荒無人煙的原始森林中,危險隨時相伴。在陰峪河,他掉下懸崖導致手指骨折,至今留下了殘疾;五天五夜困在大雪中,凍傷了手腳。他還被黑熊抓傷了腦殼,和金錢豹狹路相逢,被野蜂追襲,被旱螞蟥、竹虱子叮咬。
張金星回憶,1996年4月走出深山時,他的頭發、胡子已經有一尺多長,活脫脫像一個深山野人。
19次發現野人蹤跡
神農頂、板壁巖一帶是保護區的核心區,也被視為神農架野人的主要活動區域。在這個區域,張金星有所發現:“1995年9月27日,在一個山洞中第一次發現了可疑糞便和腳印,腳印長31厘米,前部寬9~10厘米,后部寬6~7厘米,共5個。糞便:直徑3厘米,長10多厘米,盤狀。”
張金星告訴記者,自從1994年秋季進入神農架考察到現在,經他實地考證、調查落實的野人蹤跡共有19次。
“我都作了詳細記錄和初步分析,采集了100多根可疑毛發,發現了3000多個可疑腳印,其中最大的44厘米,最小的23厘米,并灌制了30多個石膏腳印模型,還發現了數處可疑物種棲息采食活動場所和可疑糞便。”他說。
他告訴記者,最近一次發現野人的蹤跡,是在去年8月27日。
把戶籍遷到神農架
但是,傳說中的野人實體并沒有找到。在張金星看來,這也是人類目前不可知的現象,還處在探索階段。
不過,張金星堅信野人的存在。他認為,“野人就是一個古老的物種,它不是人。它可以直立,具有像人一樣的形態,因此人們就把它叫做野人。但‘野人’不是一個學術稱謂,也不是一個科學說法,只是人們對這個物種沒有進行深究的一個籠統稱呼。”
至今,張金星的野人探索目標并沒有變化,仍然是爭取目擊到野人,直接與野人對話,最終揭示野人之謎。
從2004年至今,張金星一直在申請成立一個工作室,但屢屢受挫,因為有關部門認為他并不具備這個資格。這似乎成為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只有科學家才能進行這些研究,這讓他感到很痛苦。
經費不足的問題也長期困擾著這位個人野考者。張金星希望,建成工作室之后,可以解決捉襟見肘的資金困難,希望能吸引一些民營資本。
無論如何,張金星不會放棄他對野人的探索,去年,他把戶籍從老家山西榆次遷到了神農架。(文、圖/本報記者曾向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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