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12時,35歲的鋼筋工劉厚軍正打著盹,身邊睡著妻子和7歲的兒子,就像在江蘇淮安的老家一樣。直到上工令傳來,劉厚軍才回神,他仍躺在施工隊位于北京南城的工棚里,但門外紅紙上“夫妻房”三個大字,讓他感到打工生活正起著變化。
地鐵亦莊線宋家莊交通樞紐工地生活區的5間“夫妻房”,在京城工地還屬首例。
5號線終點宋家莊站外,中午下工后的工人生活區熱鬧繁忙。一層3間宿舍的門窗上,貼著紅底黑字的“夫妻房”。為保持私密性,它們被分布在樓兩側,院南頭的兩間平房也被劃為“夫妻房”。
江蘇人蔡先生是鋼筋工,他剛分到一間16平米大的“夫妻房”。屋內陳設很簡單,報紙客串了窗簾,一張單人鐵架高低床,上鋪放行李,下鋪鋪一個寬于床架的木板,就變成了雙人床,妻子楊女士在上面鋪了涼席。
“很有家的感覺咧”,老鄉一句評價讓楊女士樂得合不攏嘴。
北京市統計局2005年6月發布的數據顯示,2004年北京市共有農民工286.5萬人,96.9%的人年齡在15歲至49歲之間。其中男性199.9萬人,女性86.6萬人。成年農民工的性生活得不到適當滿足,部分人患上性壓抑癥。
本版采寫/本報記者 傅沙沙
- 專家說法
“設夫妻房只是小進步”
專家呼吁政府出臺相應措施,為農民工提供廉價住房
“值得肯定,但其實已經是個挽回措施。”中國社科院研究員陸學藝認為,大量農民工面臨著兩地分居這種非正常的家庭生活模式,導致心理壓抑、犯罪率較高,已經是不得不解決的問題。
陸學藝說,“夫妻房”這種人性化的舉措,能給農民工帶來心理慰藉。但要解決農民工生存環境這個大問題,僅依靠企業一己之力是無法完成的。政府應出臺相應措施和制度保障。
北京大學社會學教授鄭也夫表示,設立“夫妻房”是進步,但與農民工生存的大環境相比,只是一個小進步。他認為,“夫妻房”更適合打短工的群體,對于長期在外工作的農民工群體,應該提供給他們一些廉價住房。他建議,城市在快速發展時是否能保留帶有“貧民”色彩的設施,滿足這個層次人群的需求。
- 對話
“工人增加 房間就不夠了”
對話人:施工方中鐵四局相關負責人
新京報:為什么選擇在工人生活區里設立“夫妻房”?
施工方:主要是考慮到寒暑假里,部分家屬來探親,租房子也比較貴,搭建臨時“夫妻房”解決工人的難處,讓他們能安心工作。
新京報:“夫妻房”對改善工人生活的成效如何?
施工方:還是受到工人歡迎的。但不得不說的是,現在工程剛開挖,工人數量少,基本能滿足需要。隨著工程進入大規模施工階段,工人數量大幅增加,即便將大“夫妻房”分割成幾間,可能也滿足不了需求。而現有的生活區條件,也不可能新增大量的“夫妻房”。
新京報:今后我們工地的“夫妻房”將如何改進發展?
施工方:因為占地和房屋條件等因素的限制,“夫妻房”很難長期延續下去。“夫妻房”也并非固定分配給某個工人,大家可以輪換使用。
“集體宿舍的尷尬能避免了”
對話人:“夫妻房”臨時女主人楊女士
新京報:對農民工宿舍是個什么印象?
楊女士:我跟著老公走過很多工地,差不多3年吧,我也在工地上做點兒工,以前都是擠在集體宿舍里的,床前永遠要拉個簾子。尤其是在夏天,沖涼要先把宿舍的男工人請出去,每次都要趁他們不在的機會,抓緊時間換個衣服。也想過出去租個房,但幾平米的地下室或者平房都要四五百塊,差不多我半個月的收入,我女兒在上大學也正要用錢,實在是舍不得租房。
新京報:住進“夫妻房”的感覺如何?
楊女士:這次是頭一回住“夫妻房”,也是第一次聽說。雖然是臨時建房,但是個單獨的房間,以前集體宿舍的尷尬都能避免了,很舒心。等住的時間長了,我慢慢買一些家當,收拾收拾,這里就越來越像個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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